于射又道:“也不一定走到那一步。公子这两日尽可以先去试试劝说他,万一他顾念手足之情,听劝将季胜放出来呢?” 公子仪再点头,问于射:“这事是否要提前与季胜通个气?” “那就不必了吧?若他说漏嘴,被其兄知道,以长坚懦弱小心的性子,怕是会去找相邦告密,那此事便肯定不成了。待得临去时告诉季胜便可,难道公子还怕他不去?放心,便是为感念公子相救之恩,他也不会不去,更何况他还有父仇要报。” 公子仪再点头。 俞嬴从外面回来,一眼看见令翊。 与他平日有些随意的穿戴不同,令翊戴着如今临淄年轻人爱戴的高冠,穿着朱红色织文大袖袍服,以嵌玉革带束着腰身,还挂了个极华丽的花鸟带钩,是时下临淄世家子最爱的打扮。 但他身姿挺拔,眉眼端正,竟然压下了那份绮丽,反倒多了两分雅致尊贵。俞嬴觉得,大概整个临淄城的公子贵胄这样打扮起来,都不如他好看。 令翊笑。 俞嬴仿若未曾见他换了装扮一般,对他点下头,极平常地唤一声“将军”,便从他身边过去,回去自己的院子。 待她略清洗了手脸,去寻公孙启时,于窗外听得屋内道: “我这样穿,真的不好看吗?”令翊疑惑的声音。 “启若说了,怕将军生气,回头又要给我们加练。” “你说,我不生气。” “启是觉得——将军这个打扮,有点像长尾巴花羽毛的雉鸡。” 第37章 夜袭质子府 故大将军田唐宅。 与大多卿大夫人家一样,宅子里洒扫一新,奴仆往来穿梭,一派新岁节庆气氛。 田唐死后,几个儿子并未分家别过,仍都还住在大宅中。如今当家的是其长子田攻。听奴仆说公子仪又来拜访了,田攻脸上带了点苦笑,随即隐去,换上热切恭敬的笑:“快请!快请!”说着走去亲自迎接。 公子仪一身华贵,脸上带着微笑,与田攻寒暄两句,田攻也含笑恭敬应对。 分宾主坐下后,公子仪笑问:“明日便是岁日了,难道兄长还不肯稍稍破例放季胜出来与家里人一起祭祀祖先吗?” 如前几日一样,田攻依旧陪笑:“他做了错事,相邦……” 公子仪有些不耐烦地皱皱眉:“不要说相邦了。季胜又不是相邦的亲兄弟。只说兄长你,这样的日子,家里就独独缺了季胜,兄长就一点都不顾念手足之情吗?” 田攻尴尬地笑一下,轻声叹息:“如何能不顾念手足之情呢,只是攻确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