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神色越发激动,称“唯”称“诺”的声音越发大了。 随后,大家一起吃了顿简单的接风宴。边地民风粗犷,军将们也多出身黎庶,故而宴上没献祝酬酢那番复杂的礼仪规矩,却自有一番亲切热闹。 军将们虽粗,却没人敢狠劝俞嬴酒,对令翊却不“手下留情”。俞嬴只喝了门面酒,便一边吃东西,一边笑吟吟地看他们斗酒。 令翊酒量不错,但也扛不住这许多人轮流与他喝,脸都喝红了。他眼睛水汪汪的,神情举止也显得越发风流豪放。俞嬴微笑,拈一个煮栗来吃。 又有人来找令翊拼酒,令翊笑骂:“每次喝酒就逮着我一个人灌,你们是真行!” 一个三十余岁的军将笑道:“不逮着将军灌逮着谁灌?我们有家有室,喝多了回去不得让家里的唠叨?” 令翊“嘁”他们:“一个个看着英雄得很,却怕家中诸嫂。” 军将们起哄:“将军别说我们,等娶了新妇,保不齐比我们还怕呢。” 瞥一眼上首笑眯眯的俞嬴,令翊声音小了些:“那不能……” 另一个军将道:“怎么不能?曹都尉多英雄的人,还给家里妇人打洗脚水呢。” 众人越发笑了。 姓曹的都尉笑着拿手尉掷向说他的军将:“就你长舌!她那会儿怀着孩子不方便……” 到底在戍边,又闹一阵子,酒宴也就散了。 俞嬴、令翊、令敏一起从军营回到将军府。 令翊虽喝了不少酒,此时说话做事却看不出什么醉意。他对俞嬴道:“先生路上走了那么些天,早点盥洗了早点歇着。” 俞嬴笑着道谢,让他们兄弟也早点休息。 俞嬴回了东侧卧房。 令翊却又转身往外走,令敏诧异:“仲兄你做什么去?” 令翊抬手摁他头:“管那么多干吗?” 令敏忙躲开。 俞嬴卧房内生着火盆,暖融融的。侍女叶的头发都快干了,她笑道:“去给您打点水,您好好洗洗吧?咱们从离开上将军府就没好好洗沐过了。我没等您,先洗了。” 俞嬴笑着点头,嘱咐她出门戴上头衣。 侍女叶还未出门,令翊已经拎着两大桶水回来了。 俞嬴一愣,忙站起道谢。 令翊没多说什么,只“嗯”一声,便转身出去了——他的脸似乎越发红了。 突然想起宴席间说的那个军将给其妻打洗脚水的事……俞嬴垂目而笑,贵军这个习俗蛮好。 听见身后掩房门的声音还有随之的倒水声,令翊走到这边卧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