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翺:……行,不愧是你。 轻轻地深吸一口气,他接着问道:“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谭旻脚步顿了顿,指尖在棉花上扫过,轻软的触感让他有些痒,不自觉地缩了缩指尖,脸上露出了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因为我突然想起了岳郡守的一句话。” “什么?” “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国家百姓。而这句话,乃是仙境中的书本教给他的,自然是对的。” 这是岳郡守昨天说过的,谭御医自然记得,可他想不出如何将这句话和现在的事情联系起来。 谭旻也不用他问,直接道:“这与我之前学到的不同,以前我只知道忠于君主,只知道朝堂争斗,但如今瞧着,就像是风筝飘在云端,地上的一切我都看不见,瞧不到,百姓要的是什么,我统统一无所知,公子章尚且能修建水车,我却连水车是什么都分不清。” 谭翺微蹙眉尖:“可你既然为官,就注定要与民不同。” 谭旻推了推墨镜,声音轻缓:“这个注定,是谁说的呢?” 一句话就问住了谭御医。 不过谭旻显然也没有想过现在就得到答案,事实上,当他换了个角度之后,便发觉以前的疑惑有些解开了,但是很快就迎来了更大的疑惑。 这些并不是寻常的民生钱财的问题,而是更大更深,他这个状元公都想不通透的。 不过无论如何,有个决定是不会变的。 谭旻笑着道:“既然公子想留下,那我作为臣子,自然是要尊重的。” 若是旁人,并不会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偏偏身边站着的乃是与他自小相识还分外耿直的谭御医。 于是谭翺就慢悠悠道:“可你刚刚说想要把他绑走的时候,怎么不提为臣之道了?” 谭旻依然笑:“此一时彼一时,我总不好强迫公子回去吃喝玩乐吧。” 谭翺却道:“他回去也不是真的吃喝玩乐,还有旁的事情。” 后面的话,他没有细说,可是谭旻心里清楚得很。 一个公子,除了那把宝座外,还能有什么其他事情? 这让谭旻笑着道:“我没想到,你这样冷清的人物,居然也会计算这些?” 谭翺表情平淡:“既然你说,我们一条船,那么我总得想着怎么才能不翻船才是。” 谭旻微愣,然后就笑开了。 不知道是在高兴这人开窍,还是惊喜这人真的要和自己绑在一起。 但很快,他就止了笑,温声道:“你又如何能笃定,在这边郡之内好好做实事,就挣不出一番前程?” 谭翺面露深思。 谭旻接着道:“有时候,有些事,强求不来,还是坦诚踏实最好。” 谭御医抬眼看他:“比如,遇到困难就装齐人?” 谭旻轻咳一声,不再看他,只在心里念叨:师哥什么都好,就是越来越不敬重自己的这个长辈了。 唉,世风日下,痛心疾首! 而在棉田里看了一阵子,快到吉时,两人就和琅云的学生们去围观了纺织厂的剪彩。 因为岳郡守大力支持,又早早做了人才储备,故而纺织厂从这天开始,没用多久就步入正轨,并且迅速见到了成品。 之前完全靠着人工纺线织布而成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