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尧不再言语,扭头看钟左。 这人也没有犹豫,直接道:“在我们钟家,有句话叫造不如买,买不如租。” 谭旻微愣。 他虽然读书好,善于治国理政,可是对于经商之事却是一无所知。 于是这会儿便问道:“此话何解?” 然后就听钟左解释道:“就拿蛮国举例子,如果周国将酒水扣住不卖,他们又万分想要,那么他们官家自然会想尽办法将此事提上日程,将所有难题攻破,到那时候,周国不仅卖不出东西,反倒会迎来竞争。与其如此,不如卖给他们,让他们习惯于依赖,并且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到那时候他们怕是不再想要承担研究此事付出的成本,周国的生意就能长长久久。” 谭旻震惊的瞪大眼睛。 钟左则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只要他们依赖习惯了,未来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到那时候,大人想如何就如何。” 此话一出,谭旻直接站了起来。 显然这是他的知识盲区,而这番言论明显颠覆了谭大人的基本认知。 这般反应被钟尧看在眼里,却并不觉得惊讶。 他跟在何依依身边,也是常见到谭旻的,虽然没有太多来往,可是作为商贾,需要时时刻刻了解的可不单单是商路和市场,对于官员的脾气性格也是要探听些。 探听来的结果便是,谭旻下手狠辣,对政敌从来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但德行却是极好,私德没有任何把柄。 这样的人合该在宦海沉浮,但想事情的方法也会偏向于正统。 自然不知道这些商人才明白的套路。 而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极高,不出意外,谭旻会接受。 可就是自家这个傻阿左怕是要躺坑里去了。 钟尧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抬了抬眼皮,又很快落下,不发一言。 而谭旻本就聪明,只许要有个开头,他就能自己想透彻。 最初的惊讶之后,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指尖在桌面上敲了好几下,然后才缓缓道:“是了,是了,这般卖过去,价格我们定,熟练我们定,让他们欲罢不能。即使他们未来想清楚了其中关节,怕也是丢弃不掉的。” 钟左笑道:“是啊,其实只要我们让蛮王和王室习惯与此就是了,这是阳谋,反正只要王权不撒手,其他人就算有聪明的也没用……哎呦!” 还没说完,就被钟尧给了一肘子,硬生生打断。 钟左有些气,可是却发现钟尧比自己更气,还有惊慌。 要知道,如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不是王权至上? 钟左说了这话,到有些像是指桑骂槐。 钟尧甚至觉得,谭旻随时都可能把自己这个满嘴跑舌头的弟弟给拉出去砍了。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谭大人就像是半点没听到,表情都格外平静。 沉默片刻,谭旻抬起眼,开口问道:“你又如何能确保他们不会私自酿造?” 钟左嘿嘿一笑,声音轻轻:“私自酿造更好,只要大周死死拿捏住酒水的价格,那么这里高度白酒便是蛮国贵族专享的,一旦他们兴起仿造的心思,邻国又不会对他们出口粮草,他们必然要从自己的地方里取拿,而蛮国本就缺少粮食的。” 话说到这里,谭旻瞬间心领神会:“如果本就少的粮食被征走,哪怕没有争斗,也会有些乱子的。” 钟左还是笑眯眯的,嘴里说着:“草民一介布衣,不懂这些。”可是看他的表情,分明是清楚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