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太后其实对这个没出息,只知道给自己招惹事端的兄长没什么太在意的,见不可转圜,就也将兄长撇到一旁不管,一心只喃喃地说道,“只是连累到了我……” 戚贵妃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多情的美眸里闪过真切的恨意。 转眼,她的笑容就变得越发乖巧起来。 “我明白,姑母放心,我一定好好养胎,不让姑母担心。还有,”她乖巧地在戚太后满意的目光里说道,“父亲做的事,与姑母又有什么关系呢?说起来,或许只有大伯父与二伯父才知道父亲做了什么,姑母是被伯父们蒙蔽了,不知真相。” 虽然这也会让人攻歼戚太后昏聩,可好歹却少了许多罪名,戚太后见她全心为自己打算,便笑着点了点头。 “你是个孝顺孩子。”她期待地摸了摸戚贵妃的肚子。 只要生一个孝顺的皇子,她也就不在意皇帝了。 皇帝不听话,大不了…… 戚太后的目光微微晦涩,戚贵妃羞答答地靠在她的身边,由着她做白日梦。 或许是因她“识大体”,戚太后就越发看重她几分。 哪怕不久之后,因证据确凿,戚三老爷直接就被砍了脑袋,可在宫中哪怕做了罪臣之女,戚贵妃的地位依旧没有被动摇,依旧风风光光。 或许皇帝也很满意戚贵妃虽然生父被砍了脑袋不哭不闹的贤惠乖巧,对她也愈发地宠爱了几分。 更何况宫里还有个更可恶的戚皇后,这谁受得了啊! 戚三老爷被赐死之后,承恩公与戚二老爷也被连累,被训诫,几乎罢官。 要不是皇帝不肯让朝中没了外戚,让成王与魏王做朝中的一言堂,坚持把承恩公兄弟留下,那承恩公早就回了家里去吃自己。 可就算是这样,朝中也开始把更多的权势向着成王与魏王这一方倾斜。 因成王本就是在朝中不怎么开口说话,在砍了戚三老爷之后就又修了闭口禅,魏王因主导了与外戚的抗衡,成了皇族新的标杆。 一时之间,就连戚颜的郡主府也热闹了几分。 她即将与魏王成亲,自然在皇族眼中是自己人。 又因魏王如今强势有为,皇族女眷也看重戚颜几分。 她们时常登门拜访,戚颜也很热情地接待。 她本就是性情温和的人,对人向来温煦,却又不是糊涂虫,就算是有皇族女眷仗着自己辈分与年纪想要拿捏她几句,可也被她笑吟吟地驳斥回去。 这样柔和端庄的厉害性子,待真心与她交好的又如沐春风,且这些皇族女眷,其实早些年都是在戚颜出入宫中的时候有过往来,也不陌生更不生疏。 看着戚颜游刃有余地应对来来往往的女眷,戚茹与阿絮都觉得厉害了。 当郡主府有客的时候,她们只坐在戚颜的身边娴静微笑就够了。 等女客们都走了,戚茹与阿絮才露出真面目。 “这要是换了我,我可受不住。”戚茹圆润的小脸儿经历过一天与其他皇族女眷的说笑都干瘪瘪的了,急忙喝着丫鬟们送过来的滋补的甜汤,一边吃,一边不忘了给戚颜往嘴里喂两口,含糊地说道,“亏了我是个中不溜的儿媳儿,不然,往后天天这么跟人往来,多累啊。” 她很满意陆安上有兄下有弟,夹在中间儿,好能摸鱼。 因她庆幸了一下,阿絮就忍不住也美滋滋地喝着甜汤感慨地说道,“可不是,亏了阿恪从戚家搬出来了。要不然,谁受得住那一大家子呀!阿颜姐,你知道么?”她就凑到最近只穿月白,藕色衣裳,到底也因戚三老爷被砍了脑袋素净了几分的戚颜面前,先称赞了戚颜的衣裳说道,“这月白浅浅的蓝,阿颜姐穿上更温柔了似的。” “知道什么?”戚颜并不觉得劳累。 她是打小儿就知道是要做皇后的。 因此,这些皇族女眷也不是一日打交道。 曾经在出入宫中的那些年,因她知道自己会做皇后,因此与这些皇族女眷也很亲切。 如今,只不过把曾经疏远了些的关系重新回到从前罢了。 她不觉得累,便伸手给阿絮捏了捏她酸酸的后颈。 暖暖的手揉搓着细细的后颈,那多舒服啊,阿絮哼哼了两声往戚颜的怀里钻,猫儿一样伏在她的腿上,把小脖子露出来给她,一边懒洋洋眯着眼睛说道,“我听说承恩公府这几日闹得厉害,京都都知道。仿佛是贵妃的生母说承恩公怂恿皇后谋害自己的叔父,又抖出来了承恩公好些这些年干的坏事。如今,御史都准备再次弹劾承恩公了。” 承恩公早些年在朝中干了的坏事,戚三老爷其实也有知道的。 他心里嫉妒兄长们有权有势,当然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的错处,看见了什么,就背后和妻子腹诽。 当然,从前戚三老爷没胆子跟别人说。 可如今,戚三太太死了丈夫,哪里还在乎别人的死活,顿时就闹着把承恩公的种种事给揭了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