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从见到他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倒不是他长得如何,而是,坏人在装作自己是好人的时候,那种感觉是藏不住的。 就像我现在在偷偷打量他,他知道我在偷偷打量他,可是他不说,会当做自己不知道。 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是不会这样的,会直接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因为他刚刚去后院,把主人家种的花全劈了…… 他的样子太过从容闲适,就像是去庭院赏花一般,下手却毫不留情。 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若要理我一下,我定是要问的,所以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罢了,一个好人,最起码一个好客人,是不会去劈主人家的花的。 “我来了我来了。”外头又响起没心没肺的欢快声响,快乐的孩子背着大包小包进了屋。 他还特地去换了身见客的衣服,青绿色的广袖圆襟,像棵嫩生生的竹子。 “嫂夫人醒得这么早,我的医术又出神入化了许多哇。”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又殷勤地倒茶给我喝。我面上一热,觉得受之有愧,又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坐着,甚至还找了本书翻。 另一旁的孩子已经忙忙叨叨地摆出了他一件件的工具,每摆一件就令我害怕一阵。 还有这孩子话可真多。 “娘子不用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语调十分温柔地宽慰我,“清玉的人不着调,但是医术很好。” 正背着我们翻箱倒柜的少年闻言一愣,回头道,“喂,什么叫人不着调?” 他还是个很好的孩子的,没再多计较,拿着手里的一卷东西就跑到我跟前笑眯眯地坐下,摊开后,却是密密麻麻的一整卷银针。 我更往身后缩了些,拽住他的袖子。 “你不要吓我娘子。”他在我头顶不满道。 “啊?”清玉迷茫地眨了眨眼,又冲我笑得单纯无害。 “嫂夫人不要怕,来,我先来给你把脉。” 我将手腕搭在他准备好的腕枕上,他手指捻动,带着一股青绿色的灵力搭在我的腕上。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一股欢快的清泉,顺着我的经脉流淌,我还是攥紧了搭在身前的袖子。 面前少年的脸色由笑眯眯,变得笑容越来越少,又变得专注,又开始盯着我的手腕琢磨。 “怎么了,可有不妥?”他的声音又响起,嗓音也有些发紧。 “唔,就那样,经脉尚未复原,下雨天还要熬一阵子。眼看着经夏入秋,我等下写个新的方子。”他又看向我,“嫂夫人莫怕,凡人体质脆弱,小弟还需要用银针取您腕上一滴血。” 态度极为诚恳单纯,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