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真转过头,滔滔不绝:“好说……好说……要说这淮城啊,有两个地方,是必去不可,首先是东街的美食街,你吃过的,没吃过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在此街,其次是镇南街的酒肆歌楼,那里的美酒醇香悠久,姑娘们更是个个灵秀动人……” 云依依听得正入神,她鲜少有机会了解别的地方的风土人情,这么听到来,倒是深觉趣味。 燕清河越听越不是个事,这说的是都是些什么,他看着云依依沉迷的模样,沉着脸打断宣真的话:“时候不早了,你要是想跟我们一起,就赶紧歇息,明天一早好上路。” 宣真看了看逐渐晦暗的天色,耸了耸肩,走到另外一个地方,拣了一些周边的柴火开始生火取暖。 云依依略待遗憾地回头,看见燕清河满脸写着不高兴需要人哄的信息,不由笑了笑:“我就是了解下淮城的大概信息,好了,这人已经走了,你要一直跟我摆臭脸看吗?” 燕清河这才恢复正色,吩咐春竹:“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去找一些柴火过来。” 春竹应声,点了旁边几个护卫一起去,陈慈眸子挑了挑,看了一眼烧火的宣真,守在离他不远处。 一是为了防止对方做什么事,二是也是随便看着他。 春竹很快捧着一大堆柴火过来,找了一块空地,开始生火。 燕清河替云依依披了一层外衣,手腕紧紧压在外衣边口,防止风灌入其中。 待火生好以后,燕清河半搂着她走到旁边,马车里实在不方便生火,所幸云依依早就把这些想到了,她专门让人带了几个炉子,等火生起来以后,等火慢慢熄灭的时候放入炉子里,还可以用来暖暖手。 到了半夜,只剩几个轮班的护卫还站在周围巡查,其他人则靠在火炉旁假寐休息。 云依依依着燕清河的肩膀缓缓入睡,或许是因为姿势不太舒服,她中途还醒了几次。 见状,燕清河吩咐人装了一些刚刚熄灭的柴火放在炉子里,盖上盖子,放入马车里。 随后,他便抱着云依依进了马车,将她平躺地放在马车里,所幸空间够大,她又足够娇小,倒也不是很拥挤,只是这样,他就没有多少位置了,只能屈就一处,勉强入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不避光的车帘洋洋散散地撒了下来,云依依纤长的睫毛下形成一道阴影,她缓缓睁开眼,入目的高耸的车顶,她眨了眨眼,记忆还未回笼。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云依依侧头看去,燕清河蜷曲着身子,缩在她的另一端,手还紧紧抓着她垂下来的左手。 云依依心下一片柔软,右手轻轻掰开他紧攥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起身,将他蜷缩的四肢舒展开来。 她扫视一圈,将从自己身上滑落的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 云依依掀开帘子的时候,背后传来他的声音:“依依。” 她回头看去,燕清河嘴唇微动,梦呓般唤道:“依依……” “嗯,我在。”云依依轻声道。 燕清河这才踏实许多,没有再唤她的名字。 云依依轻手轻脚地掀开帘子,余光瞥到已经熄灭的炉子,弯身将它端了出去。 这炉火离被子这些还是比较近,她怕燕清河醒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 见到云依依从马车下来,春英有些吃惊:“夫人,你不再睡一会?” “醒来便睡不着了,我起来走走。”云依依想起蜷缩着的燕清河,微笑道。 春英不疑有他,拿了一个漱口水、盐巴和痰盂等过来。 “陈慈还在煮饭,夫人怕是得先等等。” 云依依点了点头:“你去忙吧,这些我自己来。” 云依依一向不怎么喜欢别人触碰自己,春英也知道她的习惯,目光从洗漱用品扫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以后,便去帮陈慈做饭。 “夫人这用具倒是新奇。”宣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看着她从洗漱包里拿出牙刷,有些惊讶地道。 云依依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保持着安全距离,缓缓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你要是喜欢,我这还有新的,可以送你一个。” “那……怎么好意思呢……”宣真端着架子,他才蹭了人家的调料……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他的眼神却一直往洗漱包里瞟。 云依依刚从洗漱包里拿出新的牙刷,见他这模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宣公子真不要?” 她扬了扬牙刷,宣真的眼珠便跟着晃了晃,半晌,他轻咳道:“既然是夫人的好意,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云依依挑了挑眉,对他这幅做派不置一词。 她手腕一抬,牙刷便直直递了过来,宣真刚要接过,一只修长的手指轻微一挑,牙刷便落入那只有力的手上。 与此同时,燕清河的声音也传入耳中:“依依,这不是你给我新做的牙刷吗?怎么能给别人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