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病,或者说,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古怪的病。”赤脚医生道,“哪有皮肤一块一块掉落的病?别说见没见过,我从医这么些年来,听都没听过。” “那我儿子的手呢?”酒鬼将昏迷的儿子抱到赤脚医生面前。 赤脚医生伸手一探酒鬼的儿子的额头,“哎呀”叫了一声,急忙叫里屋的女人去拿打点滴的工具和盐水瓶来。 里屋咚咚的响了一阵,一只嫩白嫩白的手从门内伸了出来,手上拿着吊瓶和未拆开的针管。赤脚医生的媳妇还是不敢出来看看。 马中楚忙颠颠的跑到里屋门口,将东西接了过来。 马中楚刚要走,女人又将衣架伸出门外,声音尖细道:“马中楚,堂屋里没有挂吊瓶的地方,你把衣架拿去使吧。” 赤脚医生从马中楚手里接过吊瓶和针管,给酒鬼的儿子输液。 调好了输液的速度,赤脚医生这才将酒鬼的儿子的手抬起来仔细的看。众人复又平息敛气。 “这种手我倒是见过。”赤脚医生看了良久,终于冒出一句话来。 听了赤脚医生的话,顿时各人表情各异。马中楚重重的吁了口气,轻轻拍打胸脯。马晋龙眉头紧皱,一手捏下巴一手搓裤子。那个大胖子明显非常失望,连连摇头。酒鬼愣了一下,复而面露喜色,问道:“医生,既然你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我儿子可有救了?” 医生平视酒鬼的眼睛,摇头道:“对不起,我上次看的人,是在砖厂做事时不小心将手卷进了和泥缸,手被齿轮打得脱了一层皮的。” “你的意思是……他那不是病,仅仅是工伤造成的?”酒鬼脸上的喜色还未退去,新的愁容又涌了上来,扭曲之极。他脸上挤起来的皱纹,如同一个技术不过硬的雕刻师雕刻出来。他的语气还努力克制,保持平静,但是双手已经触电般抖了起来,让人看了心生酸痛。 医生充满歉意的看着酒鬼道:“对不起,我只看到过这样的伤,没看到过这样的病。” “我就说嘛,这哪里会是病?”马晋龙在旁唠唠叨叨道。爷爷暗中扯了扯他的手,他才如暗自思忖的猫一般将声音闷在喉咙里咕咕作响。 此时,酒鬼出乎我们意料的轻轻吁了一口气,脸上的所有痛苦的惊讶的迷茫的慌乱的表情都没有了,如同一个特殊的橡皮擦将他脸上的表情通通擦去。 首先吃了一惊的是马中楚。 果然,酒鬼将那双空洞得似无底洞的眼睛对准了惊慌失措的马中楚,冷冷道:“马中楚,你也该把那人皮交出来了吧!” 马中楚似乎已经预料到酒鬼会这么说,但是他仍然浑身为之一颤,语无伦次道:“人皮……酒号子……你怎么……” 马晋龙出来充当好人角色了,他慢慢踱步到干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