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郑娘子带着高强进来了,郑娘子道:“快,将川川抱出去。” 夏川萂本能的往砗磲身后躲,道:“我没事了,不用出去。” 高强却是不由分说一把就将她打横抱起来,夏川萂紧忙中捂住了头上的帽子,没让它掉下去,高强颠了颠手里托着的小人儿,啧啧道:“不比小鸡崽子沉多少嘛。” 夏川萂:???!!! 高强抱着她几步出了卧房,小厅里有一个胡子头发花白的老者已经等着了,桌案上还放着一个药箱,等高强将人放下,夏川萂才看清楚人,竟然是才公。 夏川萂乖巧行礼:“见过才公。” 才公捋着胡须笑呵呵点头,慈爱问道:“丫头,哪儿不舒服了,将你郑大娘吓了个好歹。” 夏川萂:“并没有哪里不舒服,是大娘太担心我了。”又对郑娘子行礼,道歉道:“吓住大娘了,是川川的不是。” 郑娘子挥挥手,有气无力道:“先别说这个,才公,别再问了,快把脉诊治吧。” 才公却是不慌不忙的将脉枕从药箱里拿出来放在案沿,发现这脉枕压根用不到,小丫头还没桌子高呢,就招手让夏川萂站近一些,嘴里还不停道:“看诊四步,望闻问切,这丫头一出来我就开始诊了,切脉才是最后一步。” 夏川萂站近了些,才公直接捉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膝上开诊,诊完左手诊右手,又看了看她的舌苔,然后捋着胡须道:“气血不通,血气不足,丫头做什么了一天没吃饭?长余丫头,将她裤腿卷起来让老夫瞧瞧?” 夏川萂忙道:“不用瞧了,揉一揉用热布敷一敷就行了,才公若是有治跌打损伤的药油...哎哟姐姐,姐姐轻点,疼......” 却是砗磲不由分说的按住她卷裤腿,她挣扎着不让卷砗磲就狠心的在她膝盖一按,还在挣扎的小丫头立马就老实了。 砗磲一边卷嘴里还一边哼哼:“治不了你了,个丫头片子!” 裤腿卷起,小厅里在场的人无不抽气皱眉,郑娘子更是脸黑的如锅底一般,眼神略过冷笑连连的砗磲,敛眉垂目不语。 这下好了,全暴露了,这一切实非夏川萂所愿。 她是在领罚,砗磲给她送蒲团送食水是好意,她不用是因为她不能连累砗磲给郑娘子和郭继业留下一个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坏印象,这对砗磲不好。 但她也没想要糟践自己的身体,身体是自己的,她爱护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故意残害自己? 她不吃不喝,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她曾经三天只喝了两碗薄粥,不也也没饿死呢?她现在身体已经养的壮实了许多,一天不吃饭而以,压根不是问题。 而且,她不相信郭继业不会不给她饭吃,郑娘子也不会,所以,她都打算好了,等一会郑娘子回来给她解了罚,她就可以喝水、吃饭、休息,至于膝盖上的乌青,小孩子代谢机能强,恢复能力快,两三天的功夫就能消下去了。 她的打算是很好,但很可惜,从郑娘子踏进卧室的那一步起,事情就不受控制的朝着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奔去,拉都拉不回来。 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了吧? 夏川萂站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无助极了,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小丫头膝盖乌青泛紫,额头顶着个大包,噙着一包泪委委屈屈的站在那里,瞧着好不可怜。 郭继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所有人都起身给他见礼,他则是被夏川萂这副凄惨样子给惊的退后了一步,瞪着眼睛手指颤抖的指着她问道:“你、你这是、怎么弄成这样了?” 夏川萂忙拉下裤腿,眼前又是一阵发晕,砗磲扶着她,代她回答郭继业,道:“禀公子,饿着肚子跪了一天就这样了,公子放心,没事的,吃饱了就好了,是不是,川川?” 砗磲语气自然,话也理所当然,一点看不出她还在为夏川萂默默鸣不平的态度。 夏川萂忙点头:“是、是啊,真的没事的。” 郭继业:...... 才公过来要告辞,让少君派个人去他那里取跌打药油。 郭继业道:“砗磲你带她去用膳吧,才公与我过来一下。” 原本有些挤挨的小厅一下子呼啦啦的少了一半人,才公跟着郭继业去了小书房,金书担心夏川萂,跟着砗磲一起去了,楚霜华留下来站在默然不语的郑娘子身边等候听遣,赵立倚靠在门框上抱臂垂目不知道在想什么,高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摸着脑袋来到郑娘子身边,试着劝慰道:“大娘莫要着恼,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会磕着了一会碰着了,都是没定影的事儿,川川才六岁,等长大还得好几年呢,她要每次磕着了您都像现在这样操心,那这心可要操上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