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萂不免看了眼这位已见年纪的保国公世子夫人,这话中带着巧妙的讽刺,如果没有昨日卫简言之事,夏川萂只当她是客气的恭维太夫人,但有卫简言之事在前,这位世子夫人的话可就耐人寻味了。 太夫人跟前长大的孩子,细算起来,居然只有夏川萂一个,连郭继业都不能算是她跟前看着长大的。 这话,矛头直指夏川萂。 也不知道端敏大长公主有没有听出来,她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如常笑道:“那也得孩子本身好,才能让人有的夸,容儿呢?去叫来见见客人。” 有女官禀报道:“县君早有吩咐,客人来了定要报与她知道,想必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话未毕,人未至,卫简容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了:“我听说川女君今日到访,一早就等着了,结果左等又等等的报喜的喜鹊都飞走了,人可算是来了......” 说着,人就已经一阵风的刮进来了,等见到郭彩儿他们,就又道:“哟,还有客至?今儿可热闹了。” 夏川萂心道,在自己家中,卫简容性子还要更活泼一些,再去看端敏大长公主和保国公世子夫人,两人都面带笑容,显然是很喜欢卫简容这样风风火火的性子的。 两人相对见礼,夏川萂解释了一番:“因为带了许多作画的颜料和纸张,又仔细挑拣了一回带给殿下的画稿,出门便有些晚了。” 其实夏川萂出门的时间才是正经到人家做客的时间,谁没事一大早的就忙活着接待客人呢?都是等早上事务忙的差不多了,客人至,主人家才有功夫接待。 卫简容一听,惊讶道:“画稿?是已经画好了吗?” 夏川萂解释道:“并不是,我之前已经见过殿下一回了,便按照殿下的骨骼轮廓将面容画了个大概,又准备了几个入画的场景和布局,拿来让殿下挑选一番,等挑定了,才好开始。” 卫简容听了个大概,似懂非懂,只道:“那咱们现在可否看看这画稿呢?” 夏川萂:“自然。”她来就是为这个的。 夏川萂去看郭彩儿,郭彩儿和章波波就打开他们带来的一个布包,从里面抽出三张画稿来,展开递给夏川萂。 卫简容凑过来看,先是“啊”的一声惊讶出声,保国公世子夫人忙问:“可是有何不妥?” 夏川萂:...... 卫简容忙道:“并无不妥,只是......老祖母,您快看。” 卫简容不好形容看到的画稿,就干脆拿至端敏大长公主面前,让她自己看,其他两幅,夏川萂也交给端敏大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女官和嬷嬷们,让她们展示给她看。 端敏大长公主打眼一瞧,乍一看只是灰不拉几的线条组成的一副图,不似画,倒似是工匠做的样子图,但若是仔细瞧,就会发现,画面虽然粗糙,但山水人物花草俱全,难得的是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已初见形态,已经有意境隐现了。 端敏大长公主看了这个看那个,还让人拿到近前来仔细观看,良久,道:“难得新颖不落俗套,我觉着每一副都很好,容儿以为哪一副更好?” 保国公世子夫人也在旁观看,听闻此问话,便笑道:“既然殿下都喜欢,不如三副都让川女君做了来,岂不是更好?” 啊这...... 卫简容去看夏川萂,夏川萂正在低头饮茶,好似没听到这话一般,不做任何反应,倒是跟来的郭彩儿和章波波他们,瞪圆了眼睛鼓着小脸看着她们。 端敏大长公主道:“哎,说好了只做一副,怎可贪心,全部都要?”又和卫简容仔细挑剔这三幅画稿的不足之处,好选一个最得她心意的,竟是将世子夫人给撂到一边去了。 保国公世子夫人面上笑容有些挂不住,看夏川萂的目光更讳莫如深了几分,好在,端敏大长公主很快就选出了一副画稿,让夏川萂按此画稿细细描绘。 夏川萂接过画稿一瞧,见是一副端坐的正面照,背景是一盆长寿松盆景,就知道端敏大长公主这是要为自己准备百年像了。 夏川萂抬头去瞧,见端敏大长公主端坐在上,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慈爱和平静,心道,这是一位历尽千帆看尽世事心胸豁达的公主,不知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如现在一般优雅文静,还是说,年轻的公主殿下也曾是性烈如火爱憎分明,只是经过时光的洗礼之后,才变得如今日这般云淡风轻...... 见夏川萂一直盯着端敏大长公主看个不停,卫简容不由提醒道:“女君?夏女君?” 夏川萂笑道:“公主殿下倾城容颜,竟不由自主的看呆了,恕罪,恕罪。” 端敏大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