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大的委屈,才要在池礼面前哭一场呢? “一些家里的事情。”池礼含混着说过,只感慨,“这么一想,咱们也挺好,咱们那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么多年许多事情都彼此分享!” 池礼甚至可以说,他们彼此之间没有秘密。 他向后靠去:“多好呀,就是这样才好呢,不然没有一个这种程度的好朋友,人岂不是就要被憋死了?” 池礼的声音清澈悦耳,像是冷泉水珠,透亮地滴进湖泊。 可这么好听的声音,也还是叫言扶脑子有些乱。 他把帽绳的头从帽檐口位置的洞里揪出来,拎起卫衣调整了几下,把两边的帽绳拽得一样长。 他做完了这些,才回身。 言扶瞧见池礼坐在他们一起捡回来的椅子上,后仰着,凳子的后两条腿支撑在地面上,前面两条腿悬着。 池礼支着长腿抵着地面,晃悠两下,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在想什么? 想委屈到哭出来的程薄霁吗? 程薄霁长得多好看啊,大眼睛,哭起来没准是那种琼瑶式的落泪,一大颗眼泪滚下来,碎开的时候和钻石一样。 程薄霁人也很好……真的。 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想着他不就好了吗?和言扶在一起的时候,只想着言扶不行吗? 和言扶在一起的时候,也想着程薄霁,那言扶心里有些憋闷酸涩,也不是言扶小气,对吗? 言扶想说点什么。别想程薄霁了,或者你很喜欢看人哭吗,之类的话。 可叫他说话,是太难的事情了,零碎的词语浑浊在脑壳里,堆压在喉咙口,呼噜了两下,难以成句,又被别的心思散开去了。 于是,他最后只是说:“没吃完的柚子,我都剥好了,裹着保鲜膜放在冰箱里了。” 池礼歪着头,盯着他。 池礼突然严肃地叫他的名字:“言扶。” 他问:“你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言扶抬起眸子,和他对上眼神,又移开目光,只肯看向他脖颈的位置。他连他的脸都不正眼去瞧,他刚刚想说的,除了柚子,还能是什么呢? 池礼见他默认,微微拧着一点眉毛。 真是,怪死了。言扶一向是,很怪的小孩。 - 程薄霁那边,他也恍恍惚惚的。 他抱着柚子回去了,回到了阶梯教室,继续去听法学院组织的讲座。 可任由台上的教授怎么鞭辟入里地讲物权法,他都坐在那里,把那颗大柚子抱在腿上,下巴搁置在桌面上,眼神空空地发呆。 旁边一起来的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