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故意的。 嘴上说没送过她东西,原来还是想要她再送一次啊…… “哦……忘了带走吧。”她淡淡地说。 大概今天看了太多热闹,怜青的胆子也大了,笑吟吟道:“惜翠快送过去,他们还没走远呢!” “不用了!”李燕燕忙抢在惜翠之前按住帕子。 她理直气壮地说:“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难道还离不了身么……回头见到再给他就行了。” 怜青惜翠飞快交换了下眼神,笑说:“是。” 唉……李燕燕不由扶额。 …… 岑骥总是过分敏锐,经过这一遭,越发笃定李燕燕吃不消他的死缠烂打,于是变本加厉。 第二天他又在午膳时过来,貌似不经意地说:“那个……帕子不用太费心,从前那样就挺好了……” 李燕燕平静咽下食物,才问:“什么帕子?” 岑骥脸上一晒:“……没什么。” 然后他就没再提起这事,反而很正经地谈起了熟人们的近况: 他在镇州短暂住过的府邸早卖掉了,白管事还留在那里,继续给下一家做管事,多喜嫁到了镇州郊外的村子,多福则跟了一个千户,后来去了北面。 徐皇后从前和古存茂也只是相敬如宾,算不上亲近,后来魏晋几次大战,她的地位日益尴尬。即便古存茂即位后还是册立她为皇后,可她几乎终日在庙里清修,很少过问后宫诸事。 不过,徐皇后自己没有生育,对宁儿和安儿很是上心,两个孩子,尤其是年纪小的安儿,早已视她为母亲。 古英娘还是选择嫁给了张晟,古存茂的隐瞒毕竟让兄妹之间产生了隔阂,英娘没去洛阳,而是随张晟移居潞州,古存茂多次召见都被她找借口推辞。 “我也都是听人传话,”岑骥平静说着,语气里却带着些许惆怅,“那年秋天,在镇州城外分别,阿英那时候要北上找郭长运……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阿英,算起来你与她分别还更晚些。” 李燕燕默默听着。她想岑骥也许真是把话都攒起来,整整攒了四年才说……那些时光里,他一定也很寂寞吧。 岑骥见她不说话,语速渐渐慢下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李燕燕抽抽鼻子:“没什么。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忽然很想念阿英姐、宁儿她们了……” 甚至多喜多福和白管事,在白石山的邻居们,教她喂鸡和割猪草的人……一幕一幕,她很久没想起过他们了,却原来都还留在记忆里。 岑骥把她说到伤感,自己却好了,还反过来嘲笑李燕燕:“你可别哭鼻子呀。” 李燕燕一噎,还没说出反驳的话,又听岑骥悠悠道:“阿英和宁儿,又不是见不到了。反正你要嫁我,以后时间多着呢……” 李燕燕白了他一眼。 岑骥只是笑笑,不知为何,明明是熟悉的、懒散的淡笑,李燕燕却忽然嗅到了一丝不安。 …… 岑骥走后不久,宗玮进来请安。 李燕燕斜靠在榻上,叫怜青给她捏肩膀,扫过一眼,看见宗玮,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宗玮被问的发懵,但很快平复了表情,老练地回答:“臣也一把年纪了,男男女女的事没少见过,像岑将军……呃,赵王这样至情至性的,也实属罕见。有些事是外人看得更清楚些,臣之前不清楚赵王脾性,现在看来倒不是油嘴滑舌的人……不过他们里应外合,将殿下请过来,也确实……唉……殿下心里有气,那也是肯定的,怎么决断,就……难啊。” 他很为难的,搓了搓手,诚恳地说:“无论怎样,臣都效忠殿下。” 李燕燕眨了眨眼,心里暗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