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会当天,天不亮她就起床了。 一丝不苟的马尾。 干净利落的职业套装。 她还化了个简单素净的妆容。 唇以正红点缀,成全了素雅中的惊鸿一笔。 拎着文件袋,踩着小高跟踏进电梯,冷不丁撞见了隔壁邻居。 自上上周“诈骗煎饼”之后,赵又锦就没再遇见过他。 这一对视,难免引出了旧日尴尬。 她出门时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这会儿气势顿时矮了不少,讪讪地摸摸鼻子,说了声:“早。” 陈亦行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 他不太记人的长相,今日以前,对他的女邻居基本就停留在“有古怪”和“没什么自知之明”的标签上。 但今天。 平心而论,她长得很美。 赵又锦有一双会说话的眼,即便不多言,各种情绪也能从眼中浮现。 于是他忽然能清楚记起,在楼道初遇她抱着黑色礼盒困惑问询的样子,便利店拿错咖啡后错愕的眼神,以及煎饼铺子前她呆若木鸡又尴尬不已的窘迫神情。 但也只是一刹那。 陈亦行收回目光,直视前方,淡淡地嗯了一声。 电梯里的氛围介于“尴尬”和“忐忑”之间。 赵又锦硬着头皮说:“那个,上次煎饼的事是个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说来奇怪,他们见面次数也不算多,闹出来的乌龙却不少。 至少赵又锦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每次见面都在尴尬地说“抱歉”、“不好意思”之类的。 陈亦行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好吃吗?” “什么?” “煎饼。” “……”赵又锦噎了噎,小声回答,“好吃的。” 陈亦行点头,“我想也是。白嫖的煎饼总是更香。” 下一句:“咖啡也是。” 赵又锦:“……” 气氛陷入一片死寂。 她小小地后退一步,紧贴墙壁,用余光打量前面的人。 大衣搭在手臂上,一身正装。 无论何时都身姿笔挺,如崖上青松。 他又戴上了金丝眼镜,菲薄的镜片,从后侧看冷冷地反射出电梯内苍白的灯光,如刀似刃。 这个打扮,他要上哪去? 赵又锦忽然想起自己的行程,赶紧检查文件袋里的会议资格证,顺便拿出来,挂在脖子上。 电梯四壁是光滑的镜面,她的动作被陈亦行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在那张小小的塑封起来的卡片上停留片刻。 nsc 记者 《新闻周刊》赵又锦 视线一滞。 赵又锦也从镜面里看见他的目光了,低头看看会议资格证,一股骄傲油然而生。 她小声咳嗽了一下,扬了扬那张卡片,说:“网安会,你知道吗?” 其实心里清楚着呢,他也是行风的人,哪有不知道的。 说起来有点好笑,她忽然想装个逼。 她揣测过这位邻居的身份,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行风工作人员的身份你,至于他的职位,只能猜个大概。 虽然长的帅,但估计职位不高。 要不怎么沦落到跑腿去ifs调查监控的地步? 还有,她租住的公寓也不算高档,不是精英会住的地方。 确定他只是一名普通的行风程序员后,赵又锦想,他今天穿成这样,大概是要去会议现场的。 可能负责安保工作。 也可能打打杂,做做后勤? 没想到陈亦行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不知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