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镇过西瓜,和奶奶手里缓缓摇晃蒲扇。 电梯里灯光明亮,她注意到陈亦行视线也落在照片上,急忙一把按住背包,将拉链合上。 “你看什么?”她很小气地说,“有什么好看。” 看她一脸警惕,浑身戒备样子,陈亦行收回目光,从善如流说:“是没什么好看。” ? 赵又锦噎住,半晌才说:“老花眼是病,得治。” “还是你先治吧。”陈亦行似乎回忆了片刻,嘴角一弯,轻哂,“能说出自己长相标致、善良可爱这种话来,你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 还没来得及反驳,到一楼了,电梯门重新打开。 赵又锦眼睁睁看到陈亦行扬长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那个男人此刻脚下生风,连后脑勺都仿佛写着“人生赢家”四个字。 她咬着腮帮放了一句毫无意义狠话:“你不要得意太早了!邻居一场,说不定哪天你还求着我帮忙呢?你看我到时候搭不搭理你!” 谁没有有求于人时候呢? 陈亦行脚下一停,回头笑笑:“那我真是……” 顿了顿,饶有兴致四个字:“拭目以待。” -- 半小时后,赵又锦站在人来人往会场大门外,风中凌乱。 找遍了背包里各个角落,文件夹也倒出来检查个遍,始终没见着参会资格证影子。 她一遍一遍解释自己是《新闻周刊》记者,昨天还来过,但保安只有一句话:“抱歉,请您提供证明,不然我们不能放您进去。” 谁还没有有求于人时候呢? --这是半小时前她在电梯里说过话。 此刻她确确需要帮助。 赵又锦站在大门侧边,抱着背包,急急忙忙给周伟打电话,可打了三遍都是无人接听。 她看看时间,自己到早,周伟应该还没来。 耐着性子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她望眼欲穿,终于看见那张熟悉面孔。 周伟是个缺乏面部表情年轻人,也可能不是缺乏情绪,单纯是不满意这次共事人,反正每天都臭着一张脸,活像赵又锦欠他钱。 还是拖欠了很多年赖着不还那种。 谢天谢地。 赵又锦发誓,这是她看见这张臭脸最高兴一次。 她一点没计较周伟看见她时依然毫无情绪波动眼神,只高兴地冲了过去:“你终于到了!” 一把拉住周伟,赵又锦回头对保安说:“这是我同事,他有参会资格证,能证明我是受邀参加会议记者。” 刚刚踏实下来心还没放稳,意外突生。 原因是周伟慢慢地抽出手来,冷静地看她一眼,对保安说:“我不认识她。” ? 赵又锦刚刚浮现出来笑容还挂在脸上,闻言一僵,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你说什么?” 周伟:“我说我不认识她。” 他重复一遍,依然维持着同样表情,从包里拿出资格证,挂在胸前,漠然走入会场。 赵又锦傻眼了。 不是不知道人与人之间利益纷争,念书时也体验过奖学金激烈竞逐下勾心斗角,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 乳臭未干同龄人,能使出最厉害技能不过是糖衣炮弹、表里不一。 眼前这种明晃晃刀子还是头一回见。 赵又锦茅塞顿开,终于猜到哪里出了纰漏。 站在大门口等人同时,她一直在回想自己将参会资格证放在哪里了,是掉在家里了,还是昨天放在会场忘记带走。 唯独没想过一种可能性:周伟拿走了它。 什么时候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