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情情怯,生怕他头一次体会到是何种幸福又苦涩的滋味,除了生母去世那天,他还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这种怯懦的心境, 仿佛这世上只剩了自己与她,但他们却是隔了咫尺天涯,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 心却是那么地遥远。 似乎他永远都在追逐,却永远也追逐不到她的身影。 永远也无法拥有渴望的她。 男儿本该顶天立地,他明明连死都不怕, 此刻却是感觉到了面具下那缓缓流淌的湿热,若是没有这黄金面,他想自己现在应是无比狼狈。 如此不堪,弱小的自己,又怎么能够鼓足勇气地上前去与她说话? 如何能够给她幸福,护她周全? 明明自己就身在地狱之中,他要继续忍受这刻骨相思,还是不顾一切地拉她沉沦? 他想拥有她,可他也怕自己对她这份炙热疯狂的爱意,会伤害到她,更怕哪天她会因此而痛恨自己。 因而,他不敢上前。 脚下踌躇间,竟是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块,弄出的声响竟是惊动到了前面那立于池塘边,却无心赏花的唐柔。 她循着那声音,不禁朝后面树影处望去,当看到树后面若隐若现白影时,目光不禁一阵纳闷。 园子里这么多行人,许是一位素未平生的赏花人吧? 她心里只道,却不小心触及到他黄金面下略显慌张泛红的双眸,心里不禁突然犹如触电般一颤。 她明明看不到他的容颜,但不知为何,这白衣人给她的感觉却是动人心魄的惊艳,仅是惊鸿一瞥,便足以叫她永生忘怀。 月光树影下,玉带银冠,风吹拂他洁白的衣衫,尤其是他那双深邃动情的双眸,深深地望着她,似泣似诉,像是传递着海枯石烂,亘古不变的思念。 她想自己大概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双眸,他看向自己时的这动容眼神,莫名便与深藏心底的那个白影重合。 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为何给她的感觉却是如此熟悉呢? 他与照哥哥,同样都是穿的白衣,同样的矜贵,干净得不惹尘埃,目光倔强却又让人怜惜。 他们的气息明明是如此地相似,但眼下却是远没有当年照哥哥的从容不迫,甚至可谓是落荒而逃。 他脚步跌撞地离开,甚至都不小心碰到了树干,惊起了一片落叶流花,纷扬洒落间,他的身影却还是迅速隐匿在昏暗的花树间。 唐柔惊讶于他为何一看到自己就急于离开,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就很想留下他,于是便朝他离去的方向奔跑过去。 “那位郎君,郎君且留步!” 奔跑间,她又急声呼唤道,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等她靠近那片茂密的花林时,早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脚下一时不慎,她甚至还又跌落在了那满是落花的地上。 身上摔痛的同时,她竟感觉胸口处也有一丝丝心痛,然而却是目光迷茫,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何会突然这么难受。 她对未知的将来,竟产生了难以言明的恐惧,被碎石划伤的掌心,缓缓流出血来,空气里渐渐弥漫着丝丝腥甜的味道,她却是后知后觉。 手上渐渐感受到的疼痛,打乱了她纷乱的思绪,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感激起这伤口来,仿佛身上疼了,便不再那般猫抓似的揪心刻骨。 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突然又从侧边缓缓走来,它先是咬了咬她的袖口,又循着血腥味舔了舔她不慎沾染了一丝血的手指。 她的目光不禁一愣,看着面前那戴着铃铛舔她手的雪白小猫,还未留神片刻,便又听见身后缓缓靠近的焦急呼唤声。 “阿柔,阿柔!” 李游终于在那隐蔽的林间,寻觅到了她的一抹身影,他脚步匆忙,话语间,很快便跑至了她的身旁。 “终于找到你了!不是要赏花吗?怎么转到这么隐蔽的花林间?还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李游只是又目光关切地看向她道,柔情的眸里满是心疼。 “表哥……” 她看着他又犹豫道,此刻尚还挂念着此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