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子时,对于长安城的百姓来讲,这一夜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似乎是今夜后就是十一月了,天不觉更冷了,外面风雪肆虐,凛冽的北风在黑夜中“呼——呼——”咆哮,城中的百姓纷纷掩窗闭户,进入酣然的熟睡中,甚至就连一向夜伴丝竹的城中显贵们,仿佛也畏惧了这夜的寒冷,歇了灯火舞乐,在高床软枕里好眠。 却在这本该寂静安详的冬夜,徐虎率领骑兵突然出现在城中。 五千精锐骑兵,如乍起的朔风一般呼啸而来,闯入那根基城中百年的簪缨府邸。 于此同时,晋王府的上空一片火光大亮,惊恐的叫声从府邸深处传来。 这是曾经长安城命妇贵女们最趋之若鹜的地方——王太妃的静园。 只见这座古朴而略显幽静的静园,此刻灯火煌煌,被近百名铁甲军里里外外围得如铁桶一般。 手无寸铁的侍女、内侍,惊慌失措的抱跌成团,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一道道雪亮刀光,抖如筛糠,叫声迭起。 混乱间,只听一道尖细的嗓音骤然响起:“大胆!尽管擅闯静园,对太妃不利!” 这一声断喝,仿佛救命稻草一般,让众侍者当下一喜,纷纷闻声望去,就见内侍官搀扶着王太妃从内厅走来。 彰显身份的朝服华冠,不同以往慈眉善目的凛冽神色,毫无垂垂老矣的老妪之色。 “太妃……呜呜……太妃……救命……”呜咽的抽泣声立刻响起。 王太妃眉头一皱,略向被囚在刀戟之下的众侍者一瞥,扶在一旁的内侍官立马厉声低喝:“噤声!”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耳边只余寒风呼啸。 王太妃昂首怒目,与带兵之人对视。 肖先生目光一敛,上前一步,作揖一礼,“太妃见谅。”礼毕,话锋一转,“越王率军来袭,不日濒临城下,还请太妃示下。” 王太妃闻言面上一僵,随即冷冷一笑,“我不过一避居方寸之地的未亡人,晋王身边的大军师你也未免问错人了吧!” 肖先生眼睛微微一眯,看着漫漫大雪后神色冷漠的王太妃,语气不觉加重,“太妃既然如冥顽不灵,那属下只有不敬了。” 一语落下,刀戟随声而动,雪亮的刀光划破夜空。 “混账!”王太妃惊怒交加,不敢置信这面上对自己一向敬重有加的肖凌真竟敢对她动手,心中一骇,断然喝向伺机而动的甲兵,“我乃先帝御封的晋太妃,就是你们晋王也不敢薄待我一分,你们岂敢如此放肆!” 在场的铁甲军虽均为齐萧麾下,却并非齐萧亲卫,闻言一时想起齐萧对王太妃,甚至其子的种种宽待,一时竟不由被镇住,不敢亲举妄动,却也不鸣金收刀,反上前一步,战戟直指王太妃等人。 见状,王太妃心知他们不敢拿她如何,左不过将她囚禁静园,可这又能怎样,得过到越王一到……呵…… 不待一个念头转完,王太妃已望向肖先生冷然一笑,拂袖离开道:“如今晋王不再,乃多事之秋,我且不予尔等计较!” 然,话音未落,只听一声不大的痛呼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