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季,宫外的花尚且开得正好,无数黄金与人力堆砌而成的皇宫御花园内更是花繁似锦。桃花簇簇,灼灼其华,连成一片粉云。 只不过,这样的美景没多少人能欣赏到,只便宜了寥寥无几的皇族显贵。 季千鸟并非那少数欣赏风景的人,她对这样的风景并不感兴趣:被限制在狭小的某处、强行延长了花期的花对她而言说不上芬芳,只能闻到金银的气味。即使御花园的风景的确很美,但若是赏花,她还是更喜欢紫霄峰上放肆生长的梨花林,或是云山寺的满山盛放的桃林。 她瞥了一眼天色,微微蹙眉:“时间不早了,皇子们的演武考校和晚上的宫宴都要开始了,陛下若是有什么要紧事,麻烦直说。” ——这样的反应,完全称得上不解风情了。 “离正式开始还有小半个时辰,国师不必着急。”顾昭对此习以为常,停顿了一下,闲聊般随口道,“爱卿这么关注时间,是因为急着看朕的皇子们大展风采么?” 季千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不知道他又在阴阳怪气地发什么疯:“和这有什么关系?臣只是想早点结束早点回国师府休息罢了,能提前开始自然最好。” “是么,倒是朕误会了。”顾昭面色不变,唇角却不自觉地翘了翘,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不过说起皇子们,朕正巧想问问国师……” 他的神情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饱含深意:“这些日子以来,爱卿对朕的几个皇子,可有何看法?” 以季千鸟对他的了解,即使他此时此刻语气轻松,她也能轻易听出他的试探之意。 “臣并无看法。”她有些倦怠地呼出一口气,语气比平日里更冷淡了一些,“陛下也大可不必再多问——正如臣之前所言,陛下正值壮年,英明神武,所治之下海清河晏,臣没有理由绕过陛下另择他人。” “若陛下召臣来就是为了此事的话,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她说得直白、不客气,顾昭也并不因此恼怒:倒不如说,她能开诚布公,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即使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才私下里召见她,嘴上却并未承认这一点,而是含笑道:“爱卿多虑了,朕并无此意,只是想问问皇儿们有没有给爱卿添麻烦罢了。听闻叁皇子顾铭就给爱卿添了些麻烦……” 想到云山寺那个陈氏的小和尚,还有向玄故控诉的几个百姓,季千鸟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叁殿下确实有些……不妥之处。”谈及正事,她向来直言不讳,“他聪慧,却把许多精力放在了一些无意义的地方。若不及时管教,恐怕会走上歪路。” 听到她严厉的评价,顾昭同样蹙起了眉:看来顾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