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霄启帮我换好衣服,戴上帽子,他拿过一双柔软的月子鞋套在我的脚上,抱着我下楼,抱着我上车。 到了医院,病房内,老妈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干瘪的唇瓣再也不会理直气壮地刁难我们,我的心像被抽掉了一块地痛着。 爸爸一夜之间似是苍老了十岁,他颤抖的双手握着一堆单子,“爸爸。”我急切地跑过去。 爸爸老泪纵横,“你妈前天昏倒了,昨天从县医院转过来,今天医生说要做开颅手术,我已经签了好几份病危通知书了。” 我的心颤抖的几乎要跳出胸膛,“怎么会这样?” 爸爸抹了一下眼睛,“开颅手术要几十万,你的二百万给小贝买了路虎,剩下的钱也被他败光了,我现在没有了办法才给小左打的电话,不管是卖房还是卖车,一时半刻都卖不出去啊。” “爸爸,钱不是问题,您放心。”左霄启安慰道。 我赶紧点头,“爸爸,不要担心钱,是我妈,怎么会突然昏倒的,她的身体一直好好的。” 爸爸唉声叹气,“还不是那二百万惹的祸,你妈给小贝买了路虎以后,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天天和一些狐朋狗友鬼混,在酒店喝多了,几个人把酒店砸了,赔了人家十来万,又赌输了七十多万,剩下的钱七七八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折腾没的,你妈就什么都由着他,这次你妈生病,家里总共就还剩下几万块钱。”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小贝呢?” “你妈昏倒的前一天晚上就没有回来,这两天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爸爸苍老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无奈,“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我安慰着爸爸,“爸,我妈会好起来的,你放心,我会给我妈看病的。” 左霄启在一旁说:“爸爸,您放心,我们不会不管我妈的。” 爸爸看着左霄启,眼角泛着晶莹,“你妈以前那么对你们,现在还得你们来……” “爸爸。”左霄启安慰道,“不要说这些,现在我妈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您带我去找一下主治医生,我去问问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者治疗方案,看看有没有这方面更有权威的专家。” 左霄启扶着我在椅子上坐好,说:“不要太累了,等我回来。” 看着左霄启扶着爸爸走出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一阵发酸。 我从被子里拿过妈妈的手,他的手皱皱巴巴的,像枯萎的干草般,没有一点生机,我看到床头柜上爸爸的电话,又拿过来拨打着阮贝的电话,优美的女声提示着我无法接通,我的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我看着妈妈苍白的脸,说不出的怨气,也说不出的心疼。 过了很久,左霄启和爸爸才推门进来,左霄启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我给妈找了一间套房,先换了病房,手术方面,我回去立马托人联系专家,你不用担心,我等会让张姐过来,和爸爸一起照顾妈,然后再送一些现金过来,免不了要用……” 左霄启说着他的安排,我则思绪混乱,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小瑷,你们先回去吧。”爸爸说。 “我……”我欲反驳,爸爸说:“赶紧回去,你还在坐月子,先照顾好自己,你妈这边有我,小左安排的也很周到,你不要担心你妈。” 在爸爸和左霄启的两面夹击下,左霄启带着我回家了。 一路上,我闭着眼睛,脑子里闪烁的,都是妈妈那张没有生气的脸,我突然有些懊悔,或许我不该答应她签那份断绝母女关系的协议,我不应该给她那二百万,如果没有二百万,事情也许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回到家里,我蔫蔫地躺在床上,左霄启唤过月嫂,将左瑾晗放在我身边,“你现在也是孩子的妈妈了,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能照顾好自己的妈妈和自己的女儿,她们都需要你,好吗?” 我的心颤动了一下,我轻抬眼帘,望着他眼睛里涌动的情愫,缓缓的,我的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左霄启见我笑了,他松了一口气,指了指门口,“我出去打个电话,妈那边有我,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尽全力的。” 看着左霄启阔步而去的背影,他颀长的身姿沉稳着我的心,关键时刻,有他真好,心里一股暖流淌过。 左霄启联系了上海的专家,当天晚上赶过来,第二日妈妈做了开颅手术,住进了icu。 爸爸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手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征,尔后接过,低吼,“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你妈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