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郭邴勋看了杨震一眼,才又道:“至于真正让我对通讯感兴趣的,并下了一番苦心研究的,是我到川军之后听到的贵军的一些传言。” “在贵军所谓的长征过程中,无论中央军还是各地方派系对贵军的堵截屡屡失利。尤其在湘江之战后,贵军就好像总能够未卜先知一样,总是能轻易的避开国军得包围圈。” “我听到这些的时候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贵党虽说一贯以渗透能力见长,想必在各派系军队之中皆有不少你们的人。但消息得知的如此及时准确,单单依靠那些间谍却是有些不太可能。” “中央军倒也罢了,毕竟你们曾经共事多年,早已经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这种相互渗透,不是单单依靠屠杀的手段能够彻底解决的。就算咱们这位最高当局在怎么努力,恐怕也无法彻底清除中央军中的贵党势力。想必这中央军中你们的人应该不少吧?” “但地方诸派系便不一样了。我虽是留学归来,但因家父的原因,投奔的便是地方部队。虽时间不算长,但我知道很多地方将领都喜欢通过自己亲族势力掌握部队,很多将领都是相互联系的,而军中各级参谋、副官这样的要害部门也多是其子侄担任。” “你们固然可以渗透基层,但高层却不见得能渗透进去。须知很多地方实力派对军队的掌握程度,甚至要高于中央军。因为他们知道,有了军队便有了他们的一切,没有了军队他们便什么都不是。” “所以我认为贵党、贵军能如此快的得到情报,最有可能的便是你们破译了我们的通讯系统。国军各部虽然已经普及电台,但通讯手段,尤其是密码的设置与欧美比还是很落后。很多密码都浅显的很,破译起来并不难。” “别说我们这些地方上的杂牌,便是中央军的密码设置也好不到那里去。你们背后有苏联的大力支援,想必手中在苏联受过训练的这种人才应该不少。” “有苏联人的大力支援,你们破译起来我们的密码应该不算困难。另外,我一直在琢磨是不是苏联人给你们提供什么特殊的侦听设备,才使得你们在这方面的手段如此高超。因为很多时候我们在部署的时候,你们的部队都处在电台无法架设的行军状态,但却仍然可以准确的预料到我们的详细部署。这一点我一直无法理解。” 对于郭邴勋后边的那句背后有苏联人大力支援的话,杨震很反感。但杨震知道这些是大多数国军应该都是这个想法。都认为在同一个共产党祖宗之下,都是共产党,苏联共产党一定会给土共不少的支援。 尽管杨震对郭邴勋的这个问题显得有些不快,但为了不给以后的合作产生隔阂,杨震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把话说的清楚一些。只是该说多少才不算泄密,却是让杨震犹豫了一下。 对于自己与这些难友们能否最终脱难,杨震不知道,更没有把握。现在的他还没有考虑到那么多。他现在想的最多的是寻找机会拼死一搏,就算是死也不能成为日军细菌战的实验品。至于最终能否成功,杨震现在还不敢想。毕竟他现在连一个哪怕是大略的计划都还没有。 尽管不知道自己这些人能否活着出去,但杨震仍然不想透露太多在后世已经是路人皆知,但在这个年代却还是绝密的事情。但杨震却也知道这些事情自己不能不回答。 他知道郭邴勋的这个问题与其是想探听秘密,还不如说是在想找一切机会解答心中的疑问的同时,也是试探自己会不会对其坦诚的一块试金石。 要知道现在的自己在被俘之前不过是一个小连长,就算在师部混过,也不过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敌工干事。这些机密的事情那里轮得到自己知晓。他从自己这里根本就不可能了解什么内幕。 若是这些绝密的事情便是自己这个小连长都知晓,那直到现在与国军想比也是弱小的不成比例的共军也早就被消灭了。还何苦打了十年也没有将人家消灭掉?共军的保密手段可远不是头天下了决定,第二天便满城皆知的国军可以相比的。 尽管对郭邴勋这种有些耍小聪明的试探手段有些反感,但杨震也知道在如今这种恶劣到极点的情况之下,这种谨慎还是必要的。哪怕你之前的一刻还对其欣赏有佳,但该慎重还是要慎重。因为这毕竟关系到几百人的生死。如果选择的合作对象互不信任,互相猜忌,那对所有人都将是灭顶之灾。 这还没有将两军十年内战造成的隔阂算在内。杨震曾经亲耳听过自己的通讯员小虎子称呼郭邴勋为白狗子,而在火车上的时候,杨震也听到过那些被俘的国军士兵私下称呼自己为共党。这种相互之间的不信任,不是短时间可以弥补的,也不一定是恶劣的环境可以改变的。杨震知道,在郭邴勋看来,相互坦诚便是双方合作的基础。所以杨震知道这个问题自己必须回答。 杨震略微琢磨了一下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