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我担心他们如果调头南下,只留下两个连在平安屯一线。那么依兰南部战场与眼下正在勃利县城东北碾子河地区,与第六师团东进部队激战的二旅之间的门户就洞开。一旦依兰南部地区的日军察觉,全力向东突围,两个连的兵力,根本就不可能抵挡的住。” “小鬼子战场上反应历来都是极为迅速。如果他们留下眼下正与一旅纠缠在一起的部队,其余的兵力全力向东突击,那么二旅那边可就是腹背受敌了。而从依兰、勃利交界处直到碾子河一线,基本上是无险可守。而且眼下的二旅也抽调不出兵力,西进阻击第六师团。” “壁虎断尾的战术,在需要的时候日军可并未少用过。而且以这个第六师团战斗力来看,如果他们真的不管不顾的全力东进,那两个连根本就无法抵挡。甚至连固守待援的机会都不能有。” “如果说从整个战场态势来看,第六师团是日军的关键核心所在。那么眼下对于我们来说,在整个战场上起着承上启下作用的二旅那里,就是关键所在。在兵力只是略占优势,面对一个配备了重炮与坦克的加强联队,二旅已经是很吃力了。如果依兰南部的日军在压过去的话,恐怕二旅那边?” “一旦二旅在东西夹击之下垮掉,那么整个战局就会起到连锁的反应。我们之前的努力,都有化为乌有的可能。一号,我建议让何志山再打一夜看看,至于他们是不是南下,还是看看明早的战局的发展再议也不迟。” 本来王光宇还以为自己要说服杨震,还需要多费一番口舌。却没有想到,在他的话音落下,杨震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后,笑道:“你是一纵队司令员,整个依兰南部以及勃利西部战场都由你指挥。对于战场形势的判断,你最有发言权。” “这个决心该怎么下,你自己完全可以决定。我有时候看问题也不都是正确的,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个决心你该怎么下,就怎么下。总部的只是提出底线和目标,是统帅全局的。至于该怎么部署是你们这些做方面军指挥员该做的事情。” “我收回我的建议,你们两个放心大胆的放手去做。决心该怎么下,就怎么下。不要因为我的意见,就改变你们原有的方案。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能给你们二十四小时的时间。” 听罢王光宇的分析后,杨震的确发觉自己改变何志山原有作战计划有些过于草率。对于杨震来说,错了就是错了,这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在战场形势的把握和判断上,杨震这个最高指挥员,有很多的时候了解不见得有一线指挥员透彻和清晰。 想到这里,杨震突然发现自己留在这里已经有些多余。王光宇已经成熟起来了,自己该放手让他去干了。干涉一线指挥员的决心,这不是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事情。自己还是掌握大局为好,至于那些战场一线指挥,自己已经无法在面面俱到的插手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不正是自己一向的行事风格吗,自己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显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实际上无论是有些自嘲的杨震,还是焦急的王光宇、陈翰章都不知道,就在他们研究战局发展的时候,从依兰、方正交界迂回的五旅两个团,经过十余小时的长途奔袭,已经进抵夹信山、采伐大棚一线。 位于牡丹江西岸,地处依兰、方正两县交界地带,为两县之间的制高点,俯瞰整个两县交界处的夹信山与江东的二道庙岭成东西对峙,是整个位于依兰、林口、方正三县地界地带的制高点。抢占这里,等于是将三县交界处控制在手中。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兵力不足,还是战斗打响后,所有有生力量都被调集到前边作战。日伪军防御的重点却根本没有在这里,整个夹信山地区日伪军除了一个百余人的森林警察队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有生力量。 夹信山与江东的二道庙岭对于杨震部队中很多原三旅出身的人,都不陌生。去年杜开山带队接应北上的一路军部队,在将依兰折腾了一个地覆天翻时,曾经在这一带山林之中隐蔽待机过。而且在待机时,杜开山带着人将这一带的地形绘制了一副详细的地图。 五旅主力在迂回路线上,虽然与小股日伪军多次遭遇。但在经验丰富的易良品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他一直没有与纵队取得联系,是因为强行军,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架设电台。加之一路上都在山林行军,电台信号并不是很好。架设电台,非但耽搁时间不说,而且也容易暴露。 采伐大棚,顾名思义是采伐工人修建用来休息的地方。现在这个位于依兰与林口交界处的地方,却是伪满依兰森林警察和林口森林警察大队扫荡抗联,协助日军对依兰、林口森林资源掠夺的重要据点。 只是这个山村虽然不大,但里面的伪满军警却不少。日伪军虽然没有在夹信山一带布防,但是这里却部署了两个森林警察大队,以及一部分白俄护路军和从依兰县城撤过来的一个宪兵队。 采伐大棚以北的一个山包上,举着望远镜正在观察这个不大的小山村的易良品心中却是不断的盘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