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次叹气,像是语重心长一般说:“赵小姐可真是误会了,刚才我不过是想提醒提醒赵小姐,你现在是身在敌营,说话做事最好还是客气点,你以为靖安王此刻还能护着你吗?” 赵禾最不愿意在现在听见的就是面前这群人谈论她阿爹,如今她也知道她阿爹情况不明,可是她阿爹之所以会重度,难道不就是因为眼前这群人吗? 秀次说这话可不就是估计激怒她? 那她现在如果没有生气那岂不是很对不起此刻秀次的良苦用心? 赵禾伸手就将魏振寿推给了陆柳,同时她右手的腕针上的莲心被按了下去。 她这动作跟刚才秀次一声不吭放倒带他们进来的东瀛人和汪旭宏一样,都事先没一点征兆。只不过秀次就从第一次的暗杀者变成了被杀的人。赵禾这一手出人意料,他压根都想到,自然是好一阵手忙脚乱。 这么一出,那些跟在秀次身边身手不够的东瀛人,没能躲过赵禾腕针的攻击,瞬间倒了一片。 “你下毒?”秀次看着地上倒下的人,才意识到赵禾刚才射出的腕针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不由皱起了眉头。 赵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禾此刻越是说得平静,就越是让秀次容易动怒。 “赵小姐很伶牙俐齿。”秀次咬着牙说,他在说了这话后,忽然有些阴测测地笑了,“说话总是让听的人不舒服。”他反正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赵禾放走。 秀次眼神一暗,看着身边自己带来的东瀛人和原本驻守在福州的官兵,“给我杀进去!” 东瀛人倒是都能听秀次的话,可是外面这些福州的官兵却有些犹豫了。他们的上司是现在被赵禾拽在手中的魏振寿,可不是眼前对他们发号施令的东瀛男人。 这如果冲进去了,那他们的大人还能活命吗? 就是在这些福州官兵踟蹰犹豫的瞬间,赵禾开口了—— “就算是你们不是大梁的将士,但是既然穿上了这一身官服,你们的职责就是守护这一方的百姓!可是看看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明知道身边就是作乱的倭寇,不举起你们手中的刀剑对着这群盗贼匪患就算了,竟然还想要听倭寇的命令吗?你们究竟是不是中原人?如果是,为什么要对着这么一个无恶不作的东瀛人奴颜婢膝?你们的骨气呢?!若是不敢搏命,那这时候至少也应该有离开的勇气,至少不用做被人牵线的木偶做杀人的工具!” 赵禾一张小脸上带着愤色,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魏振寿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不将百姓的性命当做人命的狗官,下面那些官兵又能有几个是有骨气之辈? 她说的这番话,不仅仅是为了煽动这些官兵的情绪造反,更多的是一种想痛骂的本能反应。 若是有朝一日,东瀛人真得手了福州,那她简直不敢想象在这城中的百姓,将会面临什么样的苦难。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今日身上还穿着官服的官兵们,难道还能一如既往耀武扬威吗?怕不是最后都会跟那些普通的百姓一样,受到无尽的压榨。 赵禾说完这话时,本来就很犹豫的福州官兵们,现在变得更加不想向前。赵禾说的每句话,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们脸上。 谁没初心和热血? 赵禾冷眼看着身边的魏振寿,“魏大人,这时候难道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魏振寿脖子上刚才被赵禾手中的卷刀嚯拉出一长条血口,自那之后就不怎么敢说话。现在他被赵禾点名,可眼前的情况真是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难道说让自己手下的人听赵禾的吗?那就算是最后赵禾真侥幸赢了秀次,赵禾能让他活命吗?可如果不听赵禾的,现在让手下的人不用理会自己的死活就冲上来,他怕不是嫌自己真是活得太长了,想找死。 如果真要死,魏振寿还是愿意晚一点再死。 至少现在只要他不下令攻击赵禾,说不定还有一丝丝的活命的机会。 一想到这里,魏振寿立马下了决断。 “都给我停手!住手!赵小姐说的没错,我们都是中原人,怎么可能听这么一个区区东瀛人的命令!”魏振寿等说完这话后,像是终于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扬眉吐气,先前他总是被秀次压了一头,原本他才应该是整个福州地界最大的官才对,可却处处受制于人,心中早有不爽,如今这时候能跟秀次对着干,魏振寿忽然一下就精神了,差点都还忘了自己说“住手”只是缓兵之计,反正现在兴奋上头,恨不得挥斥方遒,俨然忘了自己现在还被赵禾抓了当做人质的事实,大手一挥,兴奋盯着对面脸色已黑如锅底的秀次,声音嘹亮极了:“杀了东瀛人!杀了他们!” 得到命令的福州官兵这时候彻底懵圈,两边不同的指令,他们现在到底是应该听谁的? 而魏振寿真是可能因为太兴奋,这时候见到自己下命后竟然还有人在犹豫着不敢动,不由怒气一喝:“让你们杀了这群东瀛人!还愣着干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