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开始出现焕然一新的春景。 京城的春日无疑是好的。 杨柳依依碧河生粼,粉墙青瓦,长街短巷。 石桥上行人慢步,喧哗中井然有条。 “啊!” 一石惊起千层浪。 道路闲逛的行人纷纷看向发声地。 瞥一眼后赶紧收了回去。 他们可不敢看这位千金大小姐的笑话。 尚书嫡女柳盼秋,自恃美貌,一张娇颜傲得很。 往年有位世家公子去提亲,柳盼秋看不上,把他戏说成登徒子垂涎美色,人人指点。 可见不好惹。 丫鬟小心地扶住柳盼秋:“小姐怎么了?” “好丑的脸,恶鬼似的,怎么能出来见人。”适才遥遥看见一个披着大氅的身影,气度不俗,她眼馋,多盯了几眼。 不想那人转头,右脸是诡异至极的褐色胎记,左脸是一条眉骨到下巴横穿的伤疤。 瞧着凶悍又野性。 柳盼秋恶心得早膳要吐出来,小声嘀咕:“京城有这号人么?” “小姐说什么呢?” “没事。”柳盼秋拧眉,好久才缓过来,招呼她,“你可打听清楚了,尹婵今日当真约了谢世子?” 丫鬟果断点头:“小姐,您别担心谢世子还与尹小姐,不……” 柳盼秋阴冷的眼神让她忙改口:“与尹婵还有瓜葛,他既然向老爷提了亲,必定要与那尹婵断了旧亲事。” 柳盼秋一哼:“最好如此。” 她可不想在世子还有婚约的情况下,去做第三人:“他们定在哪家酒楼了,带我过去。” 丫鬟噎了一噎:“……南街的石花巷。” 柳盼秋:“……” 那个、破烂巷子? 左拐右拐,偏僻无人,别不是要行什么首尾之事。 柳盼秋慢慢眯起了眼睛。 - 京城北街,离皇城最近的一条长巷里,坐落着不少勋贵世家的宅院。 镇国大将军府便在其中。 但鎏金牌匾已经被卸下,昔日威震朝野的将军府门楣上空荡荡。 碧瓦红墙的府邸如今门庭冷落,石阶无人打扫,落叶四散,安静得像多年没有人来过。 谢厌孤零零地站在门下。 铜兽铁环上的狮形大张着嘴,怒目圆睁,仿佛在驱赶他离去。 他静静看了两扇门许久。 过路人好心提醒:“你是来找这家人的?镇国大将军衣冠冢下葬后,尹家其他人就去别地儿住了。” 他只看见谢厌的背影,以为是尹家的亲戚。 谢厌转身:“住在哪?” 一张脸鬼魅攀附,从脖子蔓延到右脸的胎记狰狞无比,深深的褐色触目惊心。胎记外没有半寸完好的皮肤,独一只右眼黑白分明,幽暗如见不到底的深渊。 而另外的半张脸则被突兀的一条狭长横疤占据。不像烧伤和刀伤,分辨不出是什么划的。 不管怎么看,都觉出他不是个好惹的人。 路人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敢说话了。 谢厌面无表情地重复:“尹家人住在哪里?” “谁、谁知道啊……” 路人赶紧跑了。 谢厌开始找。 京城街道自有禁军把守,管制严苛,他不可能飞檐走壁一一查访。 径直走到一处荒僻的墙下,这里或躺或坐着十余名乞丐,衣衫褴褛,手捧着碗,日复一日进行同样的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