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婵纤密的眼睫颤了颤,下意识蹙了眉,朱唇被刺得发痒,可心跳却越来越张扬。 还想再接着碰一碰。 有些明白谢厌为何要嗅她的手了。她现在,也很想很想。 尹婵垂了眸,似一朵花在汲取树干的养分,说不出为什么,本能地靠近他,甚至还想索取更多。 她变得不满足,慢慢悠悠的唇瓣轻贴已远远不够。 她感受到谢厌的脸在泛热,而如此滚烫的火热,正与她蠢蠢欲动的心思不谋而合。 犹如被什么招引,她张了张唇,轻轻地、羞怯地用舌探了一下。 谢厌箍住细腰的双手猛地收紧。 身体的四肢百骸俱已僵硬,直愣愣站着,额角筋脉不停地跳,呼吸顿重,显然被尹婵的亲昵折磨得神智尽失。 这一定是尹婵的施舍。 他视作珍宝,情难自主,双手越来越用力,骨节泛白,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 尹婵眉尖拢了拢,腰有些疼,手抵他的肩膀,轻喘息道:“松些。” 谢厌立刻缓力,虚虚揽着她。 尹婵眼皮垂了下来,因他的温驯低低闷笑,仿佛褒奖,在谢厌毫无防备时,唇舌爱怜地碰他脸颊。 谢厌掌心发烫,满脑子纷乱无章。 焦老二早在尹婵搂住谢厌之时,就嫉妒红了一双眼。 现在再看,那二人宛如紧紧缠绕的藤蔓。 他还能说什么? 是土匪没错,但焦老二还有一点微末的良心。 他们兄弟仨强盗劫掠什么都干,唯独不能坏人姻缘。 “够了!”焦老二暴躁一吼。 转身,闷声闷气地对匪头说道:“大哥,不耽搁了,先把他们全部带回去,免得被官兵发现。” 大哥看他一眼,无奈摇头,挥手大喊:“弟兄们,回山!” 土匪立马该拖箱子的拖箱子,撵人的撵人。 未免被报官,每回拦劫,都得把人带回去关几天。待吃了苦头,再放不迟。 不过那时的再放,便不一定是来时几人回几人了。 焦老二不想看两人腻歪,手握砍刀,朝护卫吼道:“还不动!要我请?全部站好,敢耍阴招,小心白刀子红刀子出!” 护卫纷纷收回偷瞄主子的眼神。 尹婵的唇离开时,谢厌满脑子只剩了一个念头。 他沉默不语,突然转身,走到楚楚面前,伸手:“有绣帕吗?” 楚楚早被方才那幕惊吓,磕磕巴巴,低声道:“有是有,公子要、做什么?” “给我一块新的。”谢厌没有解释。 楚楚莫名其妙,怕土匪瞧见,悄悄钻进马车,一晃眼出来了,将崭新的绣帕放在他手里。 马车另一旁。 尹婵面颊红扑扑,做了那样的事,方才不觉,此刻却已羞得想钻进土里躲着。 她……她胆子何时这么大了。 越想越臊,慢吞吞低了头,不知道待会该如何面对谢厌。 要不,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好了。或者、或者不和他说话,待彻底忘了此事。 尹婵绞着手指,站在原地别过了脸去。 一株刚经历了风吹雨打的花,风雨过后,只想安生扎在土里。不料,狂风暴雨又袭来了,是谢厌正朝她走近。 尹婵耳尖染红,眼皮颤着,在犹豫该躲开,还是抬头迎上。 “擦一擦……脏。”谢厌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尹婵一愣,慢慢抬起眼帘,面容惊愕。 什么? 她嗫嚅着唇,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眼中只有显见的失望。 谢厌宽大的手伸在她面前,掌心放着锦帕。 尹婵目光停顿了一会儿,撇开眼睛,认命了,谢厌这人,他、他实在很让人生气。 口中满是酸涩,尹婵郁闷了一息,突然就笑了。 牢牢盯住谢厌的眼眸不放,轻轻“嗯”一声,伸出手去。 在谢厌认定她要取走帕子擦嘴时,尹婵心一狠,猝然抓起他满是粗茧的手,什么都不想了,狠命咬住那劲瘦细长的食指。 绣帕飘飘而落,被风吹着摇曳远去。 “嘶——”谢厌吃痛,皱着眉呼吸一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