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试探,哦,或者可以说质问她的机会。 想了想,慕晓枫虽然不愿承认,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在深涧下的事,她确实做得有那么一点点不厚道。 她觉得自己唯一做得不厚道的地方,只在于没有在被涧水卷走冲远之前,问他一问为什么不一起跳下来。 “夏公子这话让人听着奇怪,”慕晓枫也笑,不过是云里雾里,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的迷离浅笑,“我可没有在这吃独食,你瞧现在你手里不是还拿着我刚才爱吃的桂花糕吗?” 这两人,嘴里说的是糕点,可心里却不约而同都将这糕点往那天深涧的事靠。 一个疑心她独自逃生不厚道,质疑中隐隐透着不为人知的试探。 一个同样疑心他见死不救,轻声笑语中质问得理直气壮。 说她丢下他独自逃生?怎么不说他怕被她连累,终在最后一刻选择自行留在枝桠处回复体力? 夏星沉见她振振有词的模样,心里反而轻松下来,虽然怀疑仍在,不过已经淡了许多。 那种情况,她一个未曾习武的闺阁女子,应该看不出什么端睨。 默了片刻,他笑了笑,言语慵懒随意,“慕姑娘眼力不错。”说罢抬头,仿佛不经意往街外掠了掠。 似是指刚才慕明月那场出丑风波,又似在暗指什么。 怎么?这试探由暗改明了? 慕晓枫心头微凛,不动声色打量他一眼。仿佛也是很随意的抬头,往街外刚才人头涌动的地方探了探,“夏公子过谦,我一个弱女子,目力再好也及不上长期习武之人。” 她凝了凝外面那块已经人潮散去的空地,淡淡道,“我,不过仗着熟悉而已。” 这话,似是仅仅指刚才她离得那么远还清楚慕明月一举一动的事,又似一语双关在向夏星沉解释着什么。 夏星沉勾唇微微一笑,漂亮眼睛波光动人;慕晓枫忽然就觉得自己身上压力无形骤减。 她默默打量对面笑意风流的男子一眼,眼底诧异微微,这是对她疑心尽释暂时相信她了? 之所以认为是暂时,因为她从他转过的流彩眼波中,还看出了丝丝隐藏的寒意。 慕明月未婚先孕的事在人前爆了出来,慕晓枫自然就跟着回府了。 她离开不久,就有人将夏星沉曾闯入她雅座与她相谈甚欢的事禀报到楚离歌跟前。 楚离歌偏爱冷清开阔的亭子,此刻在他自己府邸,独坐亭子手执玉棋,聆听背后假山潺潺流水,似是分毫不受影响一样。 一边听着张化禀报,一边心为两用,左右手对奕。 张化禀报完毕,就站在亭子外等候他的决断。 张化知道,主子在没有下完棋之前,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的。 他一向耐得住性子,就算让他在这站着一动不动等上三个时辰也无所谓。 不过楚离歌自然极少让他等上半天的,他手里最后一枚黑子落尽,便抬头看了张化一眼。 “查星!” 张化点头,对于主子简短直接的命令已经习以为常。 “那个姓严的该如何处置?” 楚离歌站起,负手走到假山前,随后冷淡道,“打压。” 那个男人在慕府上窜下跳蹦跶得欢,那个女人似乎无意将人一脚踩死,既然她有心慢慢逗着玩,他也保留原意成全她。 蹦跶可以,太欢不行! 慕明月怀有身孕的事被大夫在街上无心当众揭破,她装病的事自然也瞒不下去了。 老夫人知道这事后,当即气得指着张姨娘鼻子直骂。骂完之后,又勒令张姨娘即刻马上操办二小姐成亲之事。 如果这时慕明月还敢犟着脾气拖着不肯嫁人,她就等着直接被送去寺庙或直接浸猪笼。 “真的要嫁吗?”慕明月得知老夫人态度强硬的决定,仍旧不死心更不甘心,“难道我慕明月这一辈子注定永远也比不过慕晓枫?就连嫁个男人,也只能嫁一个她选剩不要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