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脚步声,似乎很多人来了。 顾长盛转头一看,果然看见不远处,一群明显不是学生打扮的人,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 虽然看不见脸,顾长盛也能分辨出,那些人是书院的夫子。 他四下看了看,转身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 不走过去看,完全看不出来,而他又能听见屋内的说话声。 在这些人进来的时候,顾长盛数了数,竟然有十几位,将近二十位夫子,甚至里面也有他认识的夫子。 山长正准备好好教训教训面前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却见门口迅速涌入许多人。 他一时有些愣了,问道:“你们大晚上的来这所为何事?” 夫子们相互看了眼,然后一人往前站了一步,道:“夜深打扰山长,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山长见谅。” 夫子们虽然没有像那几个学生一样吵吵闹闹,但山长仍然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让你们同时来找我的,自然不是小事。” 而那五位学生,在夫子们进来后,就保持了安静,好像刚刚在吵闹的不是他们一般。 那夫子又道:“山长您不知,最近书院都传出了什么谣言出来。 现在书院内人人都称赞那季远川品行高洁,不慕名利,无条件将游学名额给了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 而我们这些夫子则成了他们口中自私自利、趋名附利的人了。 季远川想做什么,我们管不了,也不会去管,可他这种为了抬高自己,而贬低其他夫子的行为,实在是可恨可笑。 我们这些夫子,也是教了多年书的人了,没想到我们一直以来爱惜名声,最后却一朝毁在季远川的手上。 他季远川名声是好了,可我们呢?我们就活该被骂吗? 游学名额本是给我们夫子的一种补贴,任我们处置的,如今被他这么一搞,我们以后怎么做才是对? 山长,这件事情必须要给个交代,否则我们还怎么在书院待下去。” 山长并不知道,原来谣言已传得这般厉害,不但学生们知道了来闹事,就是夫子们也不满了。 这究竟是谁在后面搞鬼?若只是学生,那还好打发,可若再加上许多夫子,则难以轻易安抚了。 “山长,季远川此人太过年轻气盛,狂妄自大,这次必须给个教训。 不然以后我们这些人该如何继续在书院教书,难道就他一人对学生是真心的? 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白费?山长,还请您严格处理季远川。” 此人话落,便有许多夫子附和。 “对,说的没错,季远川必须严惩。” “山长,您绝对不能姑息啊!” “山长……” …… 才刚安静不久的春山居,又响起了喧闹声。 在场的几位学生都看傻了,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明明他们只是想要游学名额而已,怎么现在夫子们都要求严惩季夫子? 若季夫子严惩了,那他们还能拿到名额么? 答案是否定的,于是这几个学生,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虽然走又不敢走,说也不敢说,但让他们庆幸的是,此时好像暂时无人想起他们的存在。 见里面迟迟没有传出山长的声音,且一直无人为夫子说话,顾长盛不由心急了。 在顾长盛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山长终于开口了。 “那在你们看来,该如何处置季远川?” 一直代表夫子们发言的人道:“必须将这坏了规矩的季远川赶出书院,才能平息此事。” “你认我想想。” 山长沉默,久久没有说话,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顾长盛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他没有再多想,也没有继续停留听后续,在他看来,山长的回答,其实就已经默许了那些夫子的决定了。 顾长盛长腿一迈,衣袂翻转,几个闪神间便冲进了茫茫夜色。 这个时候,去找夫子是没用的,反而会更引起那些人的不满,故顾长盛从未想过去找季远川。 雨终是下了起来。 顾长盛穿行在细密的雨点中,用力敲响了一扇门。 并没有等多久,门就开了,可顾长盛却觉得等待的过程是如此难熬。 门被打开,门后的人一见是顾长盛,没有好脸色的立刻就要关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