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也愣住,歪着头看他,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反悔了。 就看到青年暖棕色的眼眸凝视他,忽然抬手遮一下脸,轻声道:“不好意思,给了你错误的引导。” 他说着,抬手揉一下小团子的头发,对他道:“很抱歉,但哥哥不能给你,学校的老师是不是说过,在外面不能接陌生人的东西?” 他说着补充:“这是不对的。” 小孩子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他想了想:“那我现在认识哥哥了,能不能吃呀?” 说着还咬一下手指。 时叙有被可爱到。 但给白纸一般的小孩子灌输一些他分辨不了的思想,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事,他忍痛摇摇头:“不可以,这是非常危险的事。” 小团子有点失望,他摸摸红红的眼睛,双手撑在凳子上,失落道:“那好吧,哥哥也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哦。” 非常年幼的团子,只有三四岁大,但能够看出来是十分乖巧的性格。 时叙忍不住心软,他摸摸口袋,想说,要不这样,哥哥可以借你一点钱,你可以自己去买。 然而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棉花糖并不贵,然而在移动支付便捷的当代,时叙出门时只带了一点车费,买一个棉花糖可以,剩下的就不够了。 他轻咳一声,摸出手机,重新组织语言,就有人好像看出来他的想法一样,从一旁递一张纸币过来。 “借给你,自己去买。” 小团子呆一下,他对钱完全没有概念,自己去买还是听懂了的,但没有接,而是懵懵看身旁的时叙。 时叙顺着修长的手指往上看,对上双看起来冷淡,实际上被阳光暖到清透的灰瞳。 “谢总。” 时叙握着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想起来已经打算和人关系更进一步的,这时候客气就没必要了。 于是点点头:“去吧。” 小团子屁颠屁颠站起来:“谢谢哥哥,谢谢哥哥的好朋友。” 在他眼中,两人已经是非常好的关系了,而在小朋友字典里,好朋友就代表最高肯定。 时叙站起来,听到他的话,又是轻咳一声,看向谢然,面对着青年过于好看的面容,微微颔首,不知道说什么。 顿一下,不熟练扯开话题:“你过来啦。” 你终于过来了这种话,许多时候是遇到难题时,对着可靠的人说。 现在可能不是最好的时机,意思也可能不一样,但谢然听到,喉头依然忍不住滚动一下。 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哑声道:“嗯,我过来了。” 然后目不转睛看时叙。 方才在电话里,他已经听时叙说这边发生的事,但无论如何,都没有自己看到时更加心中柔软。 独一无二的时叙,处理起问题的方式总是相似柔和。 当你还在犹豫着当前的局面怎么办才好时,他或许已经帮你想到许多今后的退路。 当年谢然能因此坚韧。 如今的小团子,大概也能牢牢记住,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东西,即使对方看起来十分无害。 * 路旁,棉花糖事件二十分钟后,谢然怀里抱着一颗小团子,神情看起来极为淡定。 实际上身躯僵硬,几乎崩断。 小团子方才哭的疲惫,吃完糖摇摇晃晃,看着想睡,能看出来本来是想找时叙的,一个没忍住,趴在谢然怀里,再也爬不起来。 软软的一小团,一戳就哼唧,挪动不了半步。 时叙懵逼,对上谢然同样懵逼的眼睛,两个人不约而同呆住。 这画面,就很灵性。 坐了会,眼看谢然手臂都僵住了,感觉一定不舒服,时叙微微蹙眉,探身过去,想看看是否能够接替他。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不可避免让两人离得更近,谢然怔一下,别过头,能感受到青年柔软扫过下巴的发丝,空气中似乎有雪压松枝的清气。 这下不仅是胳膊,他的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了。 是一种介于陌生与熟悉之间,想要抓紧和想要推开的,一种陌生又让人无措的感受。 谢然呼吸有几秒的微滞,怀里的团子恰好哼唧起来,时叙不甚熟练的哄,焦急之下,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过分近的距离。 这个姿势,如果不是怀里抱着一颗崽,好像青年被他环抱起来一样。 谢然身躯僵住,一动不动,直到时叙起身,脸颊的皮肤从他下巴上微微擦过,蔓延出大火,继而燃烧出滚烫的温度。 他才感觉自己熟了。 时叙也感觉不对,呆一下,忙抬头看,才发现谢然脖子上已经悄悄爬满粉红的颜色,看起来一动不动,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