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苗看看时间,说:“这么早呀……” 佛系店主项澍站起来,把书倒扣在吧台上,说道:“柠檬茶,三十五。” 祝苗囊中羞涩,有点为难,又实在不好意思再跑单了,项澍一眼看破他的窘迫,说道:“开玩笑的,免费送你喝,早点回家吧。” 他没想到,“回家”比“付账”更让祝苗为难。 祝苗站起来往外走,他再一次看向那张招聘的公告,回过头来,站在吧台边,小声说道:“你们不是招人吗?招我吧,我干活很利索的,每天放学就来,周末都来,工资开低点也行……” 店面不大,项澍也不靠店里的收入养活自己,他和一柠一人轮班一天,上午十点开店,下午想几点打烊就几点打烊。但他最近有别的计划,不能总是过来看店,所以打算再招一个咖啡师和一柠拍档,祝苗这样的兼职小工并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祝苗可怜巴巴的,他总是不自觉地露出这种让人可怜的神态,眼角垂着,连天然上翘的唇角都耷拉下来了,乱糟糟的自然卷让他显得更可怜了,眼睛一闪一闪,跟项澍以前捡的流浪猫一个样。 项澍不说话,只是看着祝苗,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 祝苗被他盯得脸红,问道:“……行吗?” 项澍把手支在吧台上,托着下巴,仍旧不说话,只是看,碎发散落在他额角,头发在脑后随性束起,满意地欣赏着祝苗的脸被他盯得越来越红,最后,祝苗脸上都要挂不住了,都想跑了,项澍才轻快地说道:“行吧。” 祝苗简直喜出望外,差点大叫出来,利索地说道:“谢谢老板!” 项澍说:“你明天放学过来吧。” 祝苗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能不能……能不能在二楼睡啊,我帮你锁门,晚上我还能打扫卫生,还能喂猫铲屎,别的东西我都不碰……” 这回,项澍答应得很利索:“那行,你把地拖一下,我走了。” 祝苗欢送他离开,一路送到门边,项澍走的时候还拿着那本书,拿在手上朝祝苗扬了扬,走了。店里面就剩下祝苗一个人,他把门锁了,看着这家小小的、灯光晕黄的小咖啡厅,坐下来,长长地松一口气。 店里没人,几只猫咪都从二楼下来了,警惕又好奇地看着祝苗,祝苗按照项澍的吩咐,把猫食盆摆出来,给他们倒上猫粮。他自己上了二楼,在洗手间里,用旧t恤沾水在身上认真地擦洗,想着待会儿要去便利店用剩下的钱买牙刷牙膏什么的。 祝苗吭哧吭哧地把整家店的地板扫干净拖干净,店里窗玻璃、书架、吧台也没个角落擦干净,像个勤劳的田螺姑娘。五只猫在他脚边绕来绕去,好几次差点把他绊倒。祝苗书包里还有另外一本当时一起买的小黄书,他拿出来,想要扔掉,但又觉得目标太大,最后他掀起沙发垫,塞在了垫子底下藏好,满意地拍了拍。 祝苗晚上依旧睡在长沙发上,他睡眠质量特高,只是时不时有猫跳到他身上,把他从梦里砸醒,他这才想起来忘记把猫关笼子里了。有了落脚的地方,说不定还有工资,第二天起床之后的祝苗浑身充满劲儿,回到学校看到昨天堵他的那几个人他也不烦了。昨天幸好他跑得快,后来估计是真的有老师来了,那几个人看着像是被训过,今天老实多了,只是不怀好意地盯着祝苗,没有动手。 一放学,没等别人堵他,祝苗就迅雷不及掩耳溜了。 他一路跑到咖啡馆,项澍在院子里抽烟看书,一柠在吧台上做冰手冲,滚烫的咖啡液浇在大块的冰上,冰块融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柠永远都处变不惊,就像她手底下浇出来的水柱一样,流速稳定。 她抬头看了祝苗一眼就当打过招呼了,祝苗推开院子的玻璃门,讨好地叫道:“老板。” 项澍抖了抖烟,一看他就笑:“你在厕所里晾了什么东西?” 祝苗反应了两秒,脸通红——他最近的脸红频率真的有点高。他昨晚凑合着洗漱过后,把自己换下来的内裤顺手给搓了,没地方晾,总不能晾院子里,他就给搭在马桶水箱上了,他穿得松松垮垮的小黄鸭内裤。 他昨晚想着晾到早上就收起来,没想到出门太着急,给忘了。 “我、我忘了……”祝苗结结巴巴,“我去收、收起来……” 项澍说道:“我给你收起来了,塞在厕所的柜子里,最下面一层。” 祝苗赶紧“噔噔噔”上了二楼,冲进厕所里拉开柜子,看见自己的内裤被叠成小方块,放在柜子最下一层的正中间,他抑制不住自己的脑内活动,开始想象项澍边叼着烟边拎起他的内裤帮他叠得整整齐齐,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下来干活了——”项澍站在楼梯上,探出头来叫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