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室和茶室、藏书室,也存放了许多档案,岂能让这些人随意进出。 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儿去,就一起下楼吧。 仍然按照生前的习惯,藏书室和书房不是同一间屋子,拿着书在哪里都能看,但藏书室中不能有茶水和烛火。 邓绥赶紧抓起外套穿了起来,应该穿在外衣和小抹胸小亵裤之间的中衣和衬袍就省了,虽然领口看不到三层衣料……她拿起大手帕叠了叠,在脖子上一裹,两边交叠压在衣领下。曲裾的衣袍很长,回袖过肘,下摆曳地,只有领口会露馅。 二人快步出了屋子,走下楼梯:“夫人,镇长,祖宗,楼上请。” 又吩咐鬼卒:“你们尽忠职守做得很好,但这三位是我的祖先和亲戚。” 皇帝们在镇外要么直呼其名,要么叫辈分,反正不能让芸芸众生知道自己这群人的身份,要不然会很麻烦。 吕雉笑盈盈的看着她:“我打扮的艳丽些,他们就不认得我了。” 邓绥解释道:“鬼卒轮换,我这些*狱卒是新来的。当狱卒总比当鬼差轻松。夫人浓妆淡抹总相宜。”不够今天这样真是华丽,头上戴了镶嵌七颗宝珠的金冠,眉间点了朱砂痣,柳眉杏眼,穿一件杏黄底套染红花的曲裾,年轻的面貌气韵高傲又带有一丝俏丽,佩剑与玉环。以前见吕后时她大多穿着黑衣服,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她也不打听。 五人一起上楼,凭栏而眺。 吕雉感慨道:“嵇康名不虚传,真如传闻中一般。旁边壮一些的是曹植么?” 祢衡和刘伶倒是好认,祢衡长得不算丑,奈何一脸的狂傲轻蔑,能在曹操门口骂街的人就该有这种气质。刘伶也是一副酗酒导致消瘦虚弱的模样。 刘肇和扶苏同时说:“您看反了,健壮英武美貌的才是嵇康。”虽然他和曹植都酗酒,但不要怀疑一个好铁匠的身体素质,拉风箱、抡打铁的锤子很累——看起来挺累。 有人给祢衡搬来了鼓,他们就想听听,传说中的击鼓骂曹是什么感觉,真的很好听,很令人动容吗? 祢衡辱骂(掰头)自己讨厌的人时从来没有自己敲鼓伴奏的习惯,他敲鼓是为了自娱自乐,击鼓骂曹是因为曹操为了侮辱他让他去当鼓乐手,敲鼓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以便能骂个痛快。先骂了拿鼓过来的看客呆滞木讷好事,岂不知看热闹容易遭遇不测?难道赤壁之战你也要看热闹? 转脸又骂刘伶:“一个骷髅酒桶,人皮酒酒囊,受了一点残羹剩饭甘愿做贼家看门狗!你们也配说隐居高洁?文不能登门吊丧,武不能擂鼓鸣金,也配称名士?” 他很喜欢骂人吊丧,之前拿这话骂荀彧。擂鼓鸣金的只是小兵。 嵇康不善于骂街,阮籍崇奉老庄之学,尽量谨慎避祸,也不善于还嘴。曹植的文采虽够,但骂街是另一项技能。 旁边的孔融善于怼人,他却是祢衡的好朋友。 刘伶这会还没喝酒,战斗力没能全部发挥出来也没脱衣服:“砖头也有翻身日,石灰也有发热时,你有什么用。你和孔融臭味相投。坐上客长满,樽中酒不空。高谈阔论针砭时弊,连自己嘴都管不住还想管天下事,至多教人一句覆巢之下无完卵。” 管不住嘴指的是祢衡到刘表那儿刚开始挺好,后来继续气人。覆巢无完卵是孔融被杀时,他那两个年幼的儿子说的,俩小孩根本不跑,淡定等死。 孔融文绉绉的表示:孔夫子门人,受人尊崇,不能与贼同流合污,不像荀彧,哼,效忠于曹操又有什么下场? 祢衡:“文若可借面吊丧。” 刘伶当然不会捍卫荀彧的名声,又不熟。 荀彧攒够了举荐三个人的名额,打算到街上逛一逛,把最近攒的薪俸花一花,买香料还有买书。拿自己家的秘方配齐了一套香料,又去书店买了几本新书,正打算回家一边熏香一边读书,何其快乐。走在路上就听见自己被人提及了。巨尴尬! 有几个小姑娘尖着嗓子说:“不许说荀令君!” “你和他又不熟,凭什么说他!” “是曹贼混蛋!荀令君只是太老实了!” “胡说八道,不是荀令君老实,是曹操为了篡位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们生前,全家都很喜欢荀彧,谈吐风雅有远见卓识,还香香的,去她们家做客,和她们的父兄聊天,能留香三日。 荀彧头一次听说自己太老实,就好像自己不是个谋士似得,说的他都脸红了。 好气又好笑,还有点无奈。 祢衡还击道:“你们这些庸俗女子,只晓得看人皮囊!一具皮囊而已,人人都有。” 说罢就开始脱衣服。 他的相貌不过二十多岁,却一脸的傲慢鄙夷,愤世嫉俗。本来还不错,奈何旁边有嵇康,不说话都把他比下去了。 不仅女鬼们愤愤不平,连旁边围观的不算是名士的文士也笑了:“人心隔肚皮,我倒不想看皮囊,谁愿意把心刨出来给我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