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我是她丈夫。” “什么?她真的有丈夫?你死的可够慢的。” 刘裕心中疑惑,随即反应过来,藏爱亲素来低调朴实,大概没告诉其他人,她的丈夫是皇帝。 相邻几家的人都凑了出来:“唉?她丈夫很了不起呢。” “听说是一位大英雄?” “听说还长得很英武?” “听说的都不可靠,但藏妹子的祭品可真多啊!我在地府活了二百年,除了关将军之外,没见过别人有那么多祭品。” 刘裕年轻时性格暴烈,到老了,到死后略柔和了一些,也没到与人闲谈的地步。 问她们妻子去了何方,不答,就不欲多言,进屋关上门,展开包裹,拿出藏爱亲送去的衣服。 衣服鞋子都是全新的,还没穿过。 藏爱亲归来时,看一路上都有人挤眉弄眼,而那些单身男子脸上都露出了无限遗憾的神色,她心中一动,挎着竹篮快步回到家中。推开院门,院子里有凌乱的脚印,灶台上还多了两个锅?锅? 进屋去,看到穿着素色真丝衣服的丈夫,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眼前的纸上写了两句诗。 “寄奴??” “大姐!你去了哪里?我没地儿找你,只能在家等着!等的我开始写诗。”刘裕一把抱住久别重逢的妻子,从后脑勺摸到后腰,门没关,只好又摸回后脑勺,紧紧的抱了抱:“我总算能摸着你了。鬼和鬼抱起来没什么不一样,味道也没变!”深吸一口气。 “我就知道,我们定能团圆。”藏爱亲笑了起来:“你今儿穿的可真俊。以前没见过你这样俊。” “你难得做了些真丝的衣裳给我,以前都是麻布。死后比生前富裕吗?”节俭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两口子都很简朴。藏爱亲现在就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葛布长袍,草红花和茜草染出来的颜色非常柔和。 藏爱亲养蚕织布是为了排遣寂寞,真要效率和赚钱就直接用亚麻或棉花来纺线织布:“时间长,慢慢攒出来的。我回来晚了……” 刘裕看她要哭出来,立刻改口:“不晚,我才写了两句诗。”对,一下午就写了两句。 幽魂归歧路,终于同船度。 这个韵不好压,而且再往下写也不好听,能写什么呢?终于见到妻子,想抱着她一夜不撒手?这只能做,不适合写在诗里……除非写成‘终夜互悲诉’? 藏爱亲只是喜极而泣,去蒸了一桶饭,把好吃的东西都翻出来:“你去剥两颗蒜,咱们炒腊肉吃。” 很快就置办了几道肉菜,一份莼菜汤,刘裕捏着滚烫的饭桶赶紧从锅里转移到桌上。 一人捧了一大碗米饭。藏爱亲递筷子给他:“敞开了吃!现在吃饭不用算着年景。也不用担心肉,别人家没有肉吃,咱们有,那些祭品我吃不完,大多做成腊味存着,等你来一起吃。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了。” 藏爱亲还好些,左邻右舍过年时会聚在一起庆祝新年,人间称为社火,不分男女老少一同欢庆,各家带了美味前去交换,有城里出来表演的杂百戏,还有卖各种糖的人。 小帝镇中没有娱乐活动,更不过年,祭品什么样就怎么吃。有些味道好,有些味道寡淡,就凑合拌一拌。 “好!好极了!这比山珍海味都好吃。”其实刘裕当了皇帝也没吃山珍海味。 二人吃的碗盘和饭桶几乎不用刷,进屋去说话。 藏爱亲急着给他讲地府的情形,很安全机会也很多,最妥当的路线莫过于先当鬼差,然后升什长、校尉,最终往都尉的位置上努力,都尉和郡城隍平级,可以互相转换。“听说阎君的继任者会从郡城隍中选拔。现在其中一位阎君就是。” 刘裕顾不得询问到底有多少阎君、怎么不传给他儿子?急着问她这些年到底生活的怎么样。 二人抢着说话,刘裕差点急了。 藏爱亲原本试着做一点小买卖,没怎么赔钱,也没怎么赚钱,祭品也舍不得卖,就以织布制衣为生,赚的比做买卖时多!最近也到了服役的时候,因为小有一点威望,就负责了一点小事。今天京城就是拿了自己新织好的一匹彩色条纹布去卖。 条纹或格子的布不是一条条染出来的,可以染丝,染好有颜色的丝线排在织机上时,按照浅紫二十根、白色二十根的比例去排列,再用纯色的线去织,如此经纬交错,得到的就是宽窄相同的条纹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