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总是在变,人才层出不穷,人间变革,多少可说可谈的事,那夫妻二人当然有说不完的话。 李世民走到哪儿都被羡慕,已经习惯了:“如今天下太平,同僚们回家的时间多了许多。新君的性格也不错,还能再有一二十年的闲暇。夫人慢走。” 安静下来之后,长孙皇后问:“你为何面带愁容?朱见深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 “那倒没有,他的性格和雉奴有些相似,不会得罪人。”李世民玩笑道:“就连这爱好也相似。” “哈哈哈。媚娘还是更漂亮一些。” 李世民:“我和朱见深聊到魏武帝,令人惋惜。匡正时痹,担任栋梁,以雄武之姿,常艰难之运。魏武帝不肯屈居与泥沼之间,托生人间去了,如今还留着他的故宅旧居。可惜我未能与他一见。三百年乱世,百姓遭难,埋没英雄。魏朝太短,倘若有两三百年的天下,明君迭出,有些事也能抹过去。” 长孙皇后:“魏武帝的诗篇有悲凉古意,或许与其命运相应。”一生以忠臣自居,结果儿子给追封了一个皇帝。曹昂战死,曹彰病逝,国家被他硬逼着出来效力的司马懿篡夺。 你们俩能从明朝聊到魏朝,看来谈得不错。 “赵佶赵桓全无半点骨气。”李世民气呼呼的说:“被软禁在枯城之中,竟然宁愿以书画篆刻为生,也不愿意干脆些去投胎,真不愧是被俘之后立刻投降的废物。” “呀,前些天还有人问我呢。他们怎么还没下地狱?” “秦始皇不信他们俩生前死后都能这般恬不知耻,和他夫人打赌,也和我们打赌,就赌这两个人会不会因为受不了苦处而一了百了,能苟延残喘多久。他赌在宋朝灭亡后只能撑过二百年,已经输了。”从南宋灭亡,那年,到现在朱佑樘登基,刚好二百一十年,这俩文化人还在‘安贫乐道’。 他顺路去看了,俩人就在墙上写了陋室铭,以及安贫乐道四个大字,不要脸的程度出人意料。 赶哪天闲得无聊了就把他们俩抓去清算。靖康之耻,不管是谁听了都为之心痛。 …… 万贞儿哄了半日也没能哄朱见深出门。“怎么了,唐太宗没说你不好呀。” 他哼哼唧唧:“我不是很贤明。”到最后懒得见内阁,也懒得上朝。这不能怪我啊,大臣们以给我添堵为谏诤,个个都拿魏征当做偶像楷模。我是想当唐太宗那样的皇帝,可我不希望满朝都学魏征,好话都不会好好说。“唐太宗要是有两个魏征,就气死死了。” 这帮人就不能先赞美我一会,然后劝我如何做能更好吗?商辂就好好说话,我们不是很愉快吗,这君臣相得不能靠皇帝忍气吞声来换。“赵祯上朝时被大臣啐,啐一脸口水,下朝后被皇后打,这仁宗当的多,多没意思。” “哪有人以他为师呢,只有大臣们骂完宋仁宗,夸他好,挨了骂不打人不杀人。” 朱见深越发气恼:“他那时候剐刑被设为常刑!”只不过被剐的从来都不是文人。文人看来不一样,如果是一个文人,譬如方孝孺被剐了,也不看他干了什么坑死建文帝的蠢事,就一味的认为他可怜可悯。如果被剐的是个百姓,文人却觉得不一样,无所谓,该。其实在皇帝看来是一样的,被剐的都是反对自己、危害自己的人。 他碎碎叨叨的嘀咕了半天,从王振是个废物,说到汪直也救不了我爹,从太*祖太宗之间暗流涌动,说到现在祖宗们的生活太充实,他们有可能要反抗。 万贞儿:“???为啥啊?听说能被洪武爷训练,我觉得挺兴奋的。” 谁不想有百步穿杨左右开弓的箭法呢?骑射本是一家,我就会骑马。这也就是人少,但凡人多点,绝对轮不到女人被训练。 朱见深摸了摸她的心口:“你是你,他是他。”他凑近了一点,小声说:“我看他们敢怒不敢言。”如果训练的够好,就敢言了。 真是很麻烦。不训练子孙,将来就没有家族力量可用——别指望藩王,一百个里能有一个人才,也是文人才子。训练子孙呢,他们又容易造反。 万贞儿:“这倒是,洪武爷永乐爷以身作则,他们好像永远不觉得累。”他们俩不休息,别人也不敢说累。 “万岁,我又想起来一件事,钱皇后墓道蔽塞的事,告诉他们吗?” 朱见深捂住她的嘴:“别说,现在先别说,不要跟人透露半句。” 这件事的用处不在气钱皇后,她也不怎么生气,人间认为把隧道堵上鬼就没法见面了???到底是不是鬼啊。 用处在于等我母亲来之后,凭这件事,让你们婆媳之间保持融洽关系。 朱棣不耐烦的从外面拽开窗子:“朱见深?你是死了,又不是病了,为什么不出门。” “太宗,我在反,反省。与唐太宗相比,差之甚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