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则在院子里长吁短叹,忧心忡忡。 过了晌午,余锦年还是没回来,季鸿也没醒,厨娘们做的饭菜远不如余锦年的手艺,闵雪飞等人虽对菜肴没什么太大的执念,但毕竟是吃惯了好东西,再吃这些还是有点不习惯。闵雪飞随口问了一句余锦年去哪儿了,也没人知道,倒是厨娘提了句说是买菜,可谁家买菜买了一个多时辰还不回来? 自余锦年出门后两个半时辰,季鸿才悠悠转醒。 叫了两声,也没人应答,便自己下床收拾,却不想将一只靴子踢到了床下,他弓腰去捡,发现床底下有一只不甚太大的小箱子,也没上锁。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物件,遂拉出来看了看。 红枣木的小箱子,扣着金锁扣,一拨就开,里头是些瓶瓶罐罐,一些银钱银票,还有几种不知做什么用的脂膏,闻起来有股淡淡的幽香,也有闻着像什么甜果子的,有的已经用了不少,有的还是满的。季鸿虽说不记得这些东西,但莫名地却觉得这些东西有些眼熟。 翻了翻,也没什么了,正要放回去,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暗扣,竟是咔哒一声,掀开了一块板子——原是下头还有一层。 只是下面那层的东西让季鸿身心俱骇,几如五雷轰顶般,震得灵台发麻。 这是、这是,母亲的弯刀?!怎么会在这里? 他明明记得这刀在…… 好像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立刻被他的潜意识压下去了,仿佛一旦抓住了这个闪现的念头,就会有别的什么顷刻轰塌,会让他现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会让他面临一种未知的可怕。 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去想——这把刀究竟……在谁的手里来着? …… 外头段明吃过饭,又借题发挥调教了一番手下的人,才回到院子里,只听“咣啷”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撞翻了,他一下子将心提起来,正要冲进门去,却见那门霍然洞开,门后站着个微微发颤的男人,脸上血色褪尽,好一副气急攻心的模样。 段明不由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病。 季鸿张了张嘴,试了好几次,但发出来的声音还是有些颤巍巍:“五百两……给他了?” 段明以为他随口说说的,怎么还真放在心上了?难不成他还要亲自强塞给小公子五百两,把人打发走吗?他要是这辈子再也不醒了也就算了,要是以后想起来了,知道是自己亲自把人赶走了,还不得为此抓狂?段明舔了舔嘴皮,视线瞥到一旁,心道主子这是为了您好,于是闪烁其词道:“给、给了,他拿了钱就走了。” 季鸿脚下一晃,面色更加苍白,匆匆出来两步,把上赶着来扶他的段明推到了一边。 到了院子门口,又回头:“往哪?” 段明一懵:“啊?什、什么往哪?” 季鸿怒不可遏:“我问你他往哪去了!” 段明心想怎么的,这是觉得五百两给多了吗?可他哪里知道那小神医去哪了,看着自家主子这表情,他又委实不敢说“不知”,只能硬着头皮随便指了一个方向,视线直往天上瞟,摇摆不定道:“大概是往……往那罢?” 季鸿二话不说,拔腿就往他指的方向走。 等段明反应过来,他已瞬间消失在人群当中,段明吓得忙纠集了若干个手下,分散开了去追。别说他现下脑子不清醒,就算是清醒了,这时候这么乱,那贺逻阿还扬言要用季家人血祭先祖,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次当年绑架的事!万不能一个人都不带就出门啊! 季鸿出了巷子,一路往北去,但凡遇到个驾马车的就赶上去看看,有牵骡子的也停下来瞧瞧,又想着他要是走,除了马匹,总得置办点干粮罢,就连沿街的点心大饼铺子也转了个遍,直到了北城门也没瞧见人。 守城兵士见他披头散发地一路飘过来,确有玉山将倾之美,一时间还看愣了,直到被这位季大人抓住了领子,问他们有没有瞧见一个少年郎出城去,才猛地回过神来。几人用力回忆了几番,不好意思道:“今日有好多少年郎出城,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一个?那人可是犯了什么罪?要不要我们派人去捉拿?” 一个农妇挎着篮子经过,瞧见了季鸿,凑上去道:“这是季大人罢?大人说的可是那位妙手仁心的小神医?老妇一个时辰之前进城的时候,正瞧见他在这城门口附近呢!瞧着好像心情不大好的模样,约莫着这个时辰,该是早就出城去了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