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笑笑,忍着心里的难过,拉着张细妹的手宽她的心。“我也是大夫,我还不知道吗,医院这边咱们多做几个检查,过几天您就好多了,到时候我接您出院,咱们好好逛逛闽市,走走看看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兴许您能好的更快些。” 张细妹信以为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林夕的信任和这些话的作用,她傍晚的时候,能自己吃饭了,碎面条里加了蛋花,软烂鲜香,她吃着还要问两个孩子要不要吃点。 张菊摆摆手:“娘,您吃,两个娃娃我们先带回去洗洗睡了,五天的火车,他们也坐蔫吧了。” 张细妹就赶紧催他们都回去洗洗休息一下,好好吃顿热乎的。 晚上大家都跟张菊回去了,张菊的大哥留在了那里守夜,林一平和张菊说了晚上两人安顿好大家了还过来,这才离开了医院。 路上,张菊忽然开口:“你外婆,是真的不大好了吧。” 林夕知道张菊也了解自己,她刚才那个做派,还真的是演出来的,亲妈张菊是肯定看的清楚。 “嗯。”林夕说道:“其实也不是绝对,有些人的病情不严重,但是能自己把自己郁郁寡欢死,有的人被判定活不了几天,却放松心情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反而延长了生命。” 这就是林夕之前在病房里那样说的意义。 张菊整个人都颓废了很多,但是晚上去陪张细妹的时候,她还是打起了精神,挑选着沈遇林成长的大小趣事来说: “这孩子,就是不喜欢湿哒哒的,可爱干净了,人家要是不小心用湿手碰到他,他能嚎一个钟头……” “小伙子前段时间该断奶了,跟她妈斗智斗勇,老是冲她妈伸手抓她,虎里虎气的这孩子……” “会说爸妈和姥了,就是还说不准,都说孩子一岁半才会开始真的说话,这孩子还有几个月可等呢,也不知道他——” 说着说着,张菊听到张细妹发出了细微的鼾声,这是睡着了。 她停下了话头,眼泪无声的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也苦累了,趴在床边,跟小时候那样,靠在了妈妈的身边睡觉。 林夕的本意是好的,可惜老人家的身体终究是拖延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在张菊第三天上午惦记着要给亲妈做粉丝包子吃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噩耗。 张细妹,去了。 “娘啊——你怎么这样啊——说好了好吃我做的粉丝包子,你怎么就走了啊!” “亲娘啊亲娘,你慢点走,多看看老闺女吧,老闺女不舍得你啊——” “老闺女以后就没娘了,你好狠的心啊!” 几个小辈也跟着一起哭,饶是林夕实际只做了人家几年的外孙女,此情此境,也忍不住跟一起哭了起来。 老人家一声辛苦艰难,拉扯大这么多孩子,好不容易都开始有出息了,国家也越来越强盛,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她却一下就这么去了。 着实带走了很多人的眼泪,和孺慕。 丧事办得简约,张菊自己提出的,说亲娘一定不喜欢铺张浪费。 张菊哭了好几天,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悲痛的情绪直到脚边传来一阵麻意,她的外孙沈遇林眨巴眼睛扯着她的衣角,澄净的眼眸看着她说不,不的时候,她一下就抱住了小外孙,再次泣不成声。 但是次日,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精气神,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提出了要在闽市这边住着,暂时不跟过去北省了。 还想带着沈遇林留下。 孩子不是林夕一个人的,林夕看了看沈廷余,询问他的意见。 沈廷余拉着林夕的手,点点头答应了:“要是想儿子了,就坐火车来看看,到时候妈情绪缓和了,我们再提接儿子,或者再接爸妈过去吧。” “谢谢你。”林夕在沈廷余耳边说道。 又停留了一日,沈廷余夫妇跟张建邦一家三口一起回去了,很多事情,都不能耽误太久。 逝者已去,生活却还要继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