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营房中的杂物已经全被搬空,营房中央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台子,下面摆了几口大瓮。 这次的宣传准备时间有限,是以内容十分地简单粗暴,本质上就是一次诉苦大会,除了陆欢拨给她的四个口齿伶俐的护卫,还特邀了阿蛮和花婶。 几个护卫手中拿的是段雀桐进行过艺术加工的脚本,阿蛮和花婶就是说一下自己的经历。 普通百姓的日子过得都苦,他们在台上一一述说着自己的经历,有父母亲人在一起的欢乐,有颠沛流离的凄凉,有亲人离世的伤痛……当然还少不了在燕北军中得到的归属感。 幸福的人只有一种模样,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这次的宣传狠赚了一把眼泪,可同时又在这些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假以时日,必将长成参天大树。 …… 此时的燕北梧正在一个叫台城的地方驻扎,此前他们和兖州军刚进行了一场交战,兖州疲态已现,如今不过是在强撑,再有一场战事应该就能结束了。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双方的试探□□锋,寒冬腊月,双方都没想过要打持久战,等到结束,应该还能赶上回家过年,想到家,他的心头就一片火热。 他的目光眺过远山,似乎这样就能看到北方的佳人,如果妻子知道他救了邓寅等人一定会非常高兴吧! 要说邓寅一行也是倒霉,那是真的出门没看黄历。 他们为了快些赶到晖阳就取了巧,想着从冰面上走能快些,可没想到都已经这个时节了,有些地方还是没有冻实,等到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都已经晚了,当时大家也算警觉,可还是掉到冰窟窿里五十多人,就连方亥也没能幸免。 人掉进去他们自然得救,这回又下去了一拨人,就这样最后还是有两个没救上来。 弟兄们受了寒,他们不好再走,当即就找了个避风处安营扎寨,当晚就有人发起了高热,幸而燕将军途径此地,他们这才算是有了依仗。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段雀桐的这层关系在,他们还得减员。 通过这几天耳闻目睹的情况,可以看出这位燕将军确实是位不错的将军,邓寅原本就动摇的心现在彻底偏了。 金钏和银锁更是日夜期盼着早日回到小姐身边。 这日,王琰与燕北梧等正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王琰拍着燕北梧的臂膀说:“燕将军可真是一位难得的悍将,只要有你负责冲锋,那些兖州军简直都要望风而逃了!”说完哈哈大笑。 燕北梧并不接话,他就算是悍勇又如何,最后的功劳不还是他们的,不过他也不在乎,他于这些人来说本身就是一把枪,他本人也想借此练出一队疾风军来,双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本质上,他并不想归顺某一势力,如今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正在这时,罗源进入帐内,在他耳边说是晖阳派了人过来,他当下也不多言,直说自己有事。 等到他走后,王琰的面色很不好看,营帐中静默一瞬,他们看着上首的王琰,最后一人大着胆子说:“大人还是莫要与那蛮子计较,怕是他进入汉家地界之前连衣服都还不会穿呢!哪里懂得什么礼仪尊卑!?”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帐中的气氛这才又圆融起来。 王琰似是也把刚刚的不愉快抛诸脑后,只道:“等到我们大获全胜,刺史大人定不会亏待了诸位!” 燕北梧回到自己的营帐,就看到忍冬正等在那里,忍冬看到他来,起身行礼,然后将夫人的亲笔信奉上,又说了现在晖阳的处境。 忍冬:“将军,属下来的这一路上,还看到有流民往北边去,营中如今只有二百弟兄,口粮也十分紧张,陆统领担心如此下去会生出什么变故,是以想要将军给拿个主意。” 燕北梧看过妻子的书信,知道妻子做主收留了大批流民,心下虽觉她有些冲动冒失,竟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可也知道她的初衷是为了自己,又听忍冬说了家中情况,如何还能坐得住。 他面色沉凝,好似聚集着风暴:“传令下去,让众将士拔营回防,一刻钟后启程!” 自有传令官下去通知。 严际中和宋赞得知消息,赶忙过来询问,王琰听说后,不知这蛮夷为何突然要拔营,虽心下忿忿,可也不敢耽搁,也亲自过来。 王琰面露焦急:“燕将军,你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