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晓谢桥这段时日都极近的接触病患,不敢保证她是否也染上鼠疫。 “隔离!”太医院使面色凝重,已经退离谢桥数步之远。 “不行!”秦蓦一口否决。 “郡王,不隔离,我们都感染了鼠疫岂不是更糟?谁能够救治病患?”太医院使企图说服秦蓦,此事可大可小,只是寻常劳累过度导致高烧并不是问题,若是她染上鼠疫,大家都得死! “你们能治好鼠疫病患?这些时日都是她一个人耗费精力钻研。她得鼠疫,传染你们得死,不传染你们,你们能活?”秦蓦冷嘲道。 众人齐齐变了脸色,纷纷劝慰道:“郡王,容小姐眼下只是高烧,病得不严重。我们将她隔离,也不是送到废宅,而是另择一处地方,她也可以继续钻研……” “堂堂一个爷们,一个女人都比不上。处处倚仗她,要脸么?”秦蓦眼底凝聚着煞气,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骨节捏握的咔咔作响。仿佛他们再多说一句,便要拧断他们的脑袋! 太医们面色由青转白,全都噤声。 西伯昌沉声道:“他们的顾虑并没有错,我们都传染上,这里只怕当真要沦落烧城的后果。”又觉得将谢桥隔离在别处,不太妥当,沉吟道:“她仍旧住在自己的营帐里,所有人都不许靠近,待她好了之后,再行动自由。” 秦蓦眉头紧蹙,正欲开口,床榻上谢桥幽幽转醒:“按照伯爷所言的做罢。” “谢桥——”秦蓦心中百味陈杂,他想问她,何时才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随他们去。”谢桥平静无波的眸子,许是在病中,氤氲着丝丝水汽,透着一丝柔弱。伸手轻轻拉拽着他宽大的云纹广袖,轻声道:“我累了。” 秦蓦盯着她细白的手拉着他袖摆,似牵动他的心神,深幽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苍白的面容绽放出一抹淡然的浅笑,昏暗的营帐里灿然生辉,掩不住她尽显的疲倦之色。 “好。”秦蓦妥协。 谢桥笑了,松开手,缓缓拉开彼此的距离。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阖上眼沉沉睡去。 太医们全都松一口气,生怕秦蓦会后悔,赶忙作揖退出营帐。 西伯昌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敛去一抹精芒,拂袖而去。 秦蓦站在床榻便静静的盯着她的睡颜,苍白的脸上已经不知何时晕染浅淡的红,心头一紧,手背轻触,滚烫灼手。心里升起一股子慌乱,手忙脚乱地打湿帕子盖在她的额头上,坐在床榻边上守着,不断的更替她额头上的帕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脸上的红晕褪去,秦蓦心头一松。 “主子。”蓝星站在营帐外唤一声。 “何事。”秦蓦望一眼她睡得并不安稳,起身走出营帐。还未走几步,身后传来谢桥虚弱的嗓音:“我不妨事,你有事便去忙罢。” 秦蓦脚步一顿,回转过身来:“无甚大事。” 谢桥轻咳一声,欲从榻上起身,身上乏力,软绵绵的倒在床榻上。 秦蓦扶着她坐起身,手稳稳地握在他的掌中。 她的手很小,柔软细腻带着冰冷之意,虽然在乡野长大,依旧与锦绣堆中养就的手无差。 掌心相贴,极为契合,宛如珠联璧合。 谢桥抽出手,端起床榻边放置的茶杯,连饮几杯,涩痛的喉咙方才得到缓解,拿起枕畔的手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