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述提着酒坛子,倒进大碗里,一口饮尽,酣畅淋漓:“痛快!”满上一碗,哈哈大笑道:“就数你最知我心,这一路来,憋死老子了。不错,这酒够烈。”连饮几碗,提着筷子夹着一块肉塞在嘴里。感叹道:“还是京城里的日子舒服,边城哪里有这等好酒好肉?” “这次来不走,可以喝个够。”秦蓦垂目,端酒并不海饮,只浅喝几口。 纳兰述戏谑道:“行啊,来京城多久,喝酒都斯文了!”搁下酒碗,叹道:“京城是好,卸下兵权,做个太子太保!老子用血汗换来的功绩权势,用个破烂玩意儿打发,谁稀罕做太子太保!不知是哪个在老子背后下阴招,就怕还有后续!” “恩师身体不好,年岁渐大,不恋权势,只求稳。”秦蓦沉声道。 纳兰述满面愁容,这个道理他懂,他拼死拼活,光耀门楣,又无儿子,到最后还不是一拘黄土? “我放心不下羽儿。”纳兰述将他来此的目地说道:“你大婚,我未能来参加,这是贺礼。”自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摆放在桌子上。“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 秦蓦抬眼望来。 纳兰述道:“你也知,羽儿她娘早逝,我未再娶,就怕后娘隔心,不能善待她。我突然调回京城,不知其中变数,想将她委托于你,我也了却一桩心事。”不等秦蓦开口,继续说道:“不必给她正妻之位,即便做你妾侍也不要紧,只求她这一世无忧。” “恩师,我已经娶妻。” “我知道,只给她求一隅安身之所。之前,在边城我便有心将她许配给你。羽儿性子并不适合你,我也不强求,如今真是迫不得已。”纳兰述也知强人所难,除秦蓦之外,他并无可信任之人。 秦蓦缓声道:“求娶之时,我允诺此生不纳妾。” 纳兰述心中诧异。 “恩师对师母的情谊,我看在眼中,多妻多妾,乱家之本。我想,恩师应当理解我。”秦蓦不疾不徐,可却知道他的立场坚定,并不会轻易动摇。 纳兰述无法挟恩图报,淡淡点头,兴致不高:“只求他日我若有难,你保她一命。” 秦蓦并未应下,眼底神情颇有深意。 纳兰述沉浸在思绪中,并未瞧见。 散席后,纳兰述回到秦蓦命人准备好的厢房,小厮倒茶递过来。 纳兰述摆了摆手,满身酒气躺在榻上。回想今日秦蓦的态度,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时,死士突然出现在屋中,单膝跪地道:“主上,您派去保护小姐的人,被她用来暗算郡王妃,已被处置,郡王妃派人将遗体送往边城,并不知您已经回京。” 纳兰述霍然起身,目光凌厉:“查清楚了?” “情况属实。”死士又道:“小姐谋害定国将军府少将军夫人早产,被少将军报复落崖重伤。” “混帐东西!她何时也会这些腌臜手段?”纳兰述面色铁青,极为愤怒,心中顿悟,明白秦蓦的古怪之处!冷声道:“她此刻在何处?” 死士道出地址,纳兰述快速过去。 —— 谢桥回到辅国公府。 柳氏见到她,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郡王妃,你怎得来了?” 谢桥看着她眉宇间掩不住的倦色,心一沉,忙问道:“我不放心姝儿,来过问她的情况。” 柳氏面色骤变,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 “发生何事了?”谢桥焦急询问道:“莫不是秦二爷待她不好?” 柳氏摇了摇头,一言难尽,叹声道:“许是我造孽,让姝儿婚事不顺,眼看着婚期在即,她出那等事。正是因为出事,并未如期举行婚礼,也够委屈她,哪知正是在这期间,秦隐身边的姨娘有身孕。并非我对庶出有偏见,议亲前,妾有孕,我们不计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