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齐氏最怕的人,便是郑裕德。他动动眉,就能够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容不下沈氏,连你的孙儿也能下此毒手!”郑裕德沉声说道:“你立即去郡王府,将沈氏接回来。” 齐氏拉不下脸,“老爷,我……” “接不回来,你也莫要回来!”郑裕德已经无心应付纳兰述,颔首,拂袖进府。 齐氏望着郑裕德离去的背影,满心怒火。 纳兰述斜眼瞅着纳兰清羽,又看一眼齐氏,觉得事情复杂了。 “和离不和离与你无关,你害沈氏是事实,你给她道歉。”纳兰述驭下严厉,对待纳兰清羽亦是如此,更加护犊子。郑远修方才那一言,分明是将罪责都推脱到纳兰清羽身上,冷笑道:“沈氏原谅你,此事就此作罢。至于郑远修,他若不饶你,为父给你做主!” 纳兰清羽心中稍稍松一口气,乖顺的点头。 一行人去往郡王府。 —— 沈氏抱着瘦弱的孩子,坐在垫着褥子的杌子上。眉眼柔和,手指放在他小小的手心,给他抓握住,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这几日,皱巴巴的脸,长得很饱满了。因为早产缘故,小小一点,并没有别的孩子大。 她嫂嫂生的孩子,她见过,她的宝儿却是不及。 “宝儿,你要坚强,不要让娘亲担心。”沈氏轻柔道。 冰月含笑道:“那是自然,小公子一日比一日长得好,如今没有再发热,身体慢慢好起来,会长很快。” 沈氏很担心,忧心忡忡道:“嫂嫂生月儿的时候,她眼睛能够睁开。宝儿如今好些天,他眼睛不曾睁开,会不会有问题?” “小姐,您别多想,郡王妃说过,每个孩子不同,有的孩子睁眼迟。小公子许是生的早,比旁人要迟一些。”冰月忽而记起来,手指摸了摸宝儿的柔嫩的脸颊:“有一日夜里,奴婢瞧见小公子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用不着两日,便能睁开了。” 闻言,沈氏心中稍安。 怀中的孩子,突然哭起来。 沈氏手足无措,抱着站起来哄。孩子在怀里拱来拱去,张开嘴往怀里凑。 “小姐,小公子饿了。”冰月连忙抱着孩子去找乳母。 这时,外头的婢女进来通传道:“沈夫人,外面有人找您,奴婢带到偏厅,您要不要见?” “是谁?”沈氏蹙眉,她生子,娘家人还不知晓。断不会是娘家来人,她又无几个知交,想不透会是谁。 “纳兰将军。” 沈氏一怔,纳兰述找她作甚?心中琢磨不透,沉吟道:“带路。” 偏厅里,纳兰清羽目光虚无的望着庭院里随风飘扬的枝叶,宛如她此刻的心境,可以大事化小,爹爹却如此认真,令她颜面扫地。不出明日,京城里便人尽皆知,她心肠歹毒。 只怕,人家未必领情。 忽而,看见与谢桥并肩而来的人,纳兰清羽抚摸上自己的脖子,那一夜的记忆纷沓而至,突然之间,一股窒息感席卷而来,难以呼吸。 他冰冷的眼,满身杀气,无情的话语,化作利刃在她心口一刀一刀划破,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仿佛难以承受,直不起腰来。 他是她深藏在心底的挚爱,可他却为他心爱之人,要她的性命! 她从未想过,如此冷情冷血的人,他生命里,除了她,不会在有别的女人。 直到见到他望着谢桥的眼神,幡然醒悟,她于他不过是恩师之女,邻家妹妹。可谢桥哪一点如她?激起她心中的不甘,以至她入魔,嗔痴癫狂,做的事情全部偏离她的计划,才会输的如此惨烈! 纳兰清羽示意寒梅搀扶着她,目光紧紧盯着那道墨色身影,明明夜色深沉,她却清晰的见到他眸子里蕴含着纵容、宠溺,那是她从不曾见过的神情,那样的柔和。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身子宛如风中翩飞的落叶,摇摇欲坠。 “小姐!”寒梅站在纳兰清羽的身后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沈氏进来,一眼看见齐氏与郑远修,直接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