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 只想躺下不动。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过两日我再安排。”谢桥指着‘人体模型’,“你们可以请画师描摹,拿回家中温习,不懂之处,你们做好记录,一同来郡王府找我。平日里无事,也可以来这里,你们相互交流。” 各位大夫向谢桥窮身行礼,只觉得今日过的很快,意犹未尽,不舍离去。 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块,分享自己的心得。 也有人,将自己不懂的问题,拦住谢桥请教。 谢桥应付完之后,明秀立即挡在谢桥身后,蓝玉在前面开道,只想乘着秦蓦未发觉之前,快速回府。 如果,郡王知道,郡王妃在她们的照顾下,未用午膳,只怕要扒她们一层皮。 走出医馆,雪光映照下,亮如白昼。 谢桥的脚步一顿,望着站在马车前,裹着墨色大氅的男人,收紧手指。 今日她只打算讲半日的课程,却未曾料到他们求学若渴,一不留神,一天过去。 秦蓦知道她到达忘食的地步,只怕下一回没有这般轻易。 谢桥给身边的人使眼色,让他们保密。可看到跪在雪地里的蓝星,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破碎。 秦蓦面如降霜,漆黑的眸子里一片阴沉,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墨袍微微随风飘着,步态十分沉稳。 谢桥脚步不由向后缩着。 秦蓦手负在身后,冷眼看着她向后退几步。 “这便是你所谓的照顾好自己?”秦蓦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面颊,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谢桥自觉理亏,笑了笑:“这是例外。” 秦蓦深看她一眼,转身朝马车走去。 谢桥怔了半晌,伸手抓住他宽大飘曳的广袖,“你不扶着我去?”谢桥知道这会他在气头上,说出的铁定不是好话,不等他开口,忙说道:“我站了一日,累的腿酸软。地上布满积雪,我若跌一跤如何是好?” 秦蓦听着她理直气壮的话,嘴角抽了抽,想硬下心肠不管她。 可她耍起无赖,却又拿她没有法子。 且算念在腹中孩儿的份面上,此番不与她计较。 “我的头昏昏沉沉,视物不清,像是要昏倒了,你当真不打算管我?”谢桥望着他宽阔的后背,抿唇,松开捏着他衣袖的手。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的头上,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个软话,已经腾空被他抱起来。 谢桥抱着他的脖子,嬉笑道:“我就知道夫君心胸宽厚,不与我这妇人计较。快些让蓝星起来送我们回府,我肚子要饿扁了。” 说罢,感觉到周遭冷寒的空气,更冷了几分,方才意识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蓦看着她讨好的笑脸,很难丢下她不管。 绷着脸,将她放在马车里,甩下帘子大步走了。 “诶?”谢桥趴伏在马车窗上,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冰天雪地里。冷风如刀,吹刮在手上,刺骨的痛。放下帘子,谢桥见蓝星还在跪着,让他起来:“蓝星,回府。” 蓝星没有秦蓦的命令,不敢起来。 “你想要饿死我么?你担待得起么?”谢桥语气不善。 心里到底因为秦蓦而不痛快,生出一丝委屈,她又不是故意为之。 蓝星总算肯起来,雪水已经浸透他的棉裤,膝盖冰冷、麻木,站起来踉跄一下,扶着车辕坐上马车,驱车回府。 仍由谢桥催促,蓝星心中谨听秦蓦的命令,不敢快了。 谢桥坐下来,方才觉得饿了,端起青瓷茶杯递到唇边,浅啜一口,只觉明秀调制的茶水温润适口,多饮几口。 “明秀,你看看马车里可有吃的?”谢桥饿的胃里不适。 “有,已经冷了。”明秀出门时,备了吃食,以备谢桥饿了,没有食物。 可过去那么久,即便有热水温着,也冷透了。 谢桥凑过去一看,已经结油了,不由叹一声,有气无力的靠在马车壁上。 忽而,马车晃一下。 谢桥紧张的抱着小腹,只觉一阵冷风吹刮进来,冷得哆嗦一下,便见秦蓦掀开帘子,坐在外面递着油包纸进来。 谢桥一怔。 明秀接过去,拆开油包纸,一包糕点,一包酥糖,一包烤鸭。 谢桥闻着香味儿,捻起一块糕点塞在嘴里:“你不进来?”心中一阵暖意,原来他给她买吃食去了。 秦蓦看她一眼,放下帘子,坐在外边,抖落身上的雪花,大氅已经被消融的雪水洇湿。 谢桥也想到这一点,将手炉塞给秦蓦。 秦蓦冷声道:“你拿着,莫冻坏身子。” “马车里暖和,你不拿着,我出来陪你。”谢桥见他接过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