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陪着关氏用膳。 关氏食之无味,容姝耀武扬威,秦隐却不曾给她讨公道。 “老爷,夫人说账上亏空几千两银子,妾根本就不知道。进京前就交给她,若是有个问题,之前为何不说?”关氏明里暗里,指责容姝无事生非。 秦隐并未顺着关氏的心意,缄默不语。 关氏见秦隐埋头吃饭,心中一阵不痛快。放在往日,秦隐应该说由他处理。 眼下他不吭声,便是让她顺着容姝说的做。 关氏泪水滚落下来,委屈的说道:“老爷,您不知夫人说的话多过份。妾身份是卑贱,可她也不该如此折辱妾。说是填补不上亏空的银子,将妾发卖到窑子里接客,直到填补上银子为止。”说话间,暗自观察秦隐的面色,见他面无表情,继续说道:“这也便罢了,还说什么妾若想老爷了,捎一句话给她,她安排老爷去见妾。妾对老爷一片赤诚,夫人若是当真将妾卖进那等肮脏之地,宁愿死了。” 秦隐手一顿,“她当真如此说?” 西乐嘴快道:“老爷,姨娘没有半句假话。” 秦隐拨弄着碗里的饭粒,顿时胃口尽失。 “老爷,您要给妾做主,那银子妾当真不知道。杀了妾,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关氏矢口否认,吞进肚里来的东西,哪里能轻易吐出去! 秦隐额角青筋突突跳动,耳边萦绕着关氏的哭声,不胜其烦。推开关氏缠过来的手臂,冷声道:“你好生养好身子,这段时日我住进夫人屋子里。” “老爷,您要夫人生嫡子么?”关氏狠狠咬着唇瓣,一股邪火攻上心头。莫怪容姝得瑟,原来是拢络住老爷的心! 该死的! 关氏压下心头慌意,她绝不能让容姝太得意! “夫人是该有个自己的孩子,这女人有了子嗣,心便会定下来。夫人调理身子生孩子,逸儿、稚儿便不能让夫人操心,由妾照料。”关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抹干眼角的泪水,强打起精神:“老爷快些去夫人屋子里,妾不留您了。” 秦隐叮嘱她早点休息,大步离开。 关氏脸上的笑容隐去,满面阴戾。 —— 秦隐离开西园时,天已经一片漆黑。 长随提着灯笼跟在秦隐身后。 秦隐脚步停在容姝门前,屋子里并未点烛火。往日里,他从这里路过,屋子里的烛火,并不曾熄灭。 他今日说在这里歇下,她便睡了? 秦隐示意长随退下,径自推门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眼前恍惚出现容姝对着他笑的模样。垂目,朝室内而去,床榻上,被子高隆成一团。 秦隐拿起一旁折叠整齐换洗的衣物,去往净室,一桶滚烫的热水,如今只有一点温热。 秦隐不打算唤人提热水,净身后,躺在容姝的身边。 身旁的人,身子瞬间紧绷。 秦隐侧身,手搭在她的腰间,将她扳正,附身上去。 重重帷帐落下,遮去一室春色。 事毕。 秦隐挂起纱帐。 容姝抓着裘衣匆忙穿上,跑到净室,撑着木桶,对着痰盂干呕。 秦隐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呕吐,冷硬的面容侵润在阴暗处,散发着丝丝寒气。 容姝平息胃里的不适,手背擦拭嘴角,眼里氤氲水汽,转身见到站在屏风处的秦隐,微微一怔。 “我的亲近,让你如此难以忍受?”秦隐不知这句话是如何说出口,只是觉得他去一趟京城,回来之后,容姝就变了。 屋子里陷入沉默。 良久,容姝哑声道:“我努力做好一个妻子。” 秦隐嘴角带着一丝讥诮,“但愿。” 容姝喝下一口冷茶,浑身冰冷,身上都是他的气息,隐约带着独属关氏的味道。一阵反胃,容姝捂着嘴,压下呕吐之意,唤道:“香卉,打热水。” “是。”香卉便去打热水。 片刻,香卉将水备好。 容姝便去沐浴,几刻钟,身上的味道洗干净后,穿着裘衣出来。 秦隐不挑剔,就着容姝用冷的水洗净。 出现在床边时,床褥被子已经换了,容姝盖一床,他的那一床摆在边上。 秦隐抓起甩在榻上,掀开容姝的被子,躺进去。 容姝一夜辗转难眠,天蒙蒙亮,便起身洗漱,去往厨房做了几样糕点,煮好营养粥,端着去往东院。 秦逸、秦稚已经起身,端坐在桌子上,见到容姝来了,高兴的迎上前来:“母亲,您今日做了什么?” “梅花香饼,茯苓糕,如意糕,还有时令肉末粥。”容姝一一端出来,给他们舀出粥,每人碟子里一样放一块点心:“念早课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