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眼角滴落的泪水里,她的脸色赤白,似乎难以承受他的恶意。 南宫萧心口仿佛被人打一拳。 他如此介意她脱口而出的‘无耻’,可不就是他做着自己不耻的事情! 趁人之危。 他害怕自己龌龊不为人知的心思被她戳破,恼羞成怒,恶言相向,借以粉饰。 显然,结果很糟糕。 南宫萧心慌意乱,事情脱离掌控,与他所想截然不同。一记眼风扫向谢桥,离开马车。 谢桥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淡定的从袖中掏出锦帕,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薄怒的南宫萧,硬碰硬,讨不了好,只会将他狠狠得罪,两败俱伤。 适当的软弱,效果还是惊人。 她有求于他,他给再多的难堪,都只能咬牙隐忍! 总比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事后再求他来的没有尊严。 冷笑一声,南宫萧无非是仗着她有所求,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谢桥靠在车壁上,头脑昏重,闭目养神。 回到屋子里,谢桥将南宫萧安排过来伺候她的人赶出去,躺在床上,卷着被子睡觉。 无事人一般。 前面的事情,仿佛并没有发生过。 南宫萧愈发气闷。 坐在桌前,看着满桌她爱吃的菜,眼神瞟向一堵墙,墙后住着不知好歹的东西! 菜渐冷。 隔壁依旧没有动静。 南宫萧目光凝在那堵墙上,面色阴冷,倏然站起来,带倒身后的凳子,发出一声巨响。 屋子里的人噤若寒蝉,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南宫萧阔步到隔壁的屋子,直接推门而入,目光扫寻,落在床上隆起的小包。伸手抓着她放在被面上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拽:“起来,用膳!” 谢桥下意识挣扎,睡眼朦胧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男人。 “一刻钟,你过来用膳,不来——”南宫萧冷声道:“滚出去。” 谢桥脾气犟上来,满腹怒火。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胡乱趿着鞋子,扬长而去。 她就不信,除了他南宫萧,她就拿不到玉凝丹! 南宫萧眸子一紧,一脚踹翻凳子。 —— 谢桥走出驿站,冷风灌进衣襟,冻得谢桥双手抱臂,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不是一般的冷。 站在大街上,忽而意识到,她没有马车! 这儿离明府有很长一段距离,平日里乘坐马车也需要小半个时辰。 拢紧大氅,谢桥融入街道中。 脸被冻僵了,腿走酸了,谢桥还未走到闹市里。 忽而,一辆马车停在身旁。 谢桥侧目,眼神一冷。 “上马车。”南宫萧板着脸,语气不善:“要我抱你上来?” 谢桥咬牙切齿,怒目相瞪。 南宫萧横眉冷眼,作势下马车。 “木梯!” 南宫萧拽着她的手,将人拉上马车。 谢桥冷嗤一声:“野蛮人!” 南宫萧松手。 谢桥身体朝后仰倒,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袍。气红了眼:“你再胡来,大不了一起死!” 南宫萧一楞,胸腔震动,低笑出声。 谢桥这一言,无端将他给取悦。 这两日,剑拔弩张的气氛,化作烟雾,一消而散。 “想同我一起死?共陵寝?”南宫萧黑魆魆的眸子,里面似有火光闪动,跃跃欲试。 谢桥站稳了,躲瘟疫一般,离他远远的。 南宫萧面色紧绷,下颔微收。 “我不陪你发疯,送我回明府。”谢桥小腹抽痛,不敢任性,怕孩子有个好歹,适才在他威胁恐吓的语气下,老老实实的上马车。 “不想要玉凝丹?”南宫萧整理被她抓皱的衣襟,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我从中作梗,你能看到玉凝丹算我输。” 谢桥想呵呵他一脸。 马车并未驶向明府,而是停在一家酒楼面前。 谢桥透过南宫萧撩开的帘子,一眼瞥去,赫然是昨日里相遇的酒楼。 “你乖,像从前一样,我不会要挟你。”南宫萧定定的看着谢桥,这一句话,算是服软了。 谢桥怔愣,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说,心思复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