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脸部抽动,张口正欲说话。 门扉被敲响。 郑远修开口道:“进来。” 来人将一封信递给郑远修:“西伯府送来的。” 郑远修手一顿,盯着信封沉默片刻,他拆开,抽出信纸,看清楚里面的内容,脸色剧变,目光如刀射向齐氏。 齐氏吓一跳,狐疑的凑过来看一眼,大惊失色,失声道:“修儿……” “住口!你若想安安稳稳做你的将军夫人,不要再去招惹西伯府的人!”郑远修眼底刮起飓风,带着摧毁一切的骇人力量。仿佛齐氏不肯点头,便会将她处置了。 齐氏无力的撑在书案上,闭上眼,颓然的点头。 她的软肋被姬恒拿捏在手心,她拿什么同姬恒抗衡? 郑远修将信给毁了,终究是未能留在京城,回了余海。 这一座城,他留念的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 而这幸福,与他无关。 —— 郡王府。 谢桥坐在桌旁,面前摆着下奶汤。 眉头不皱一下,一口气喝光。 明秀端着下奶药,搁在桌子上。 谢桥吹冷了,几口喝下去。肚子里全都是汤汤水水,站起身来不敢弯腰,不敢用力,怕一个饱嗝冲上来她全都吐了。 秦蓦抱着常乐进来,谢桥站在一旁看着,满月后,五官愈发饱满,比生出来的时候好看许多,白白嫩嫩,煞是可爱。 只可惜,依旧醒来的少,多数在睡觉。 “再过两个月,醒来的日子便长了。”谢桥感叹,孩子长起来也快。 常乐醒着的时候,同她说话,她会看着你,一眨不眨,甚至会扯开嘴巴,无声的笑一下。 那是她无意识的行为,可仍旧让秦蓦高兴的乐此不疲逗弄她。 即便没有再笑,兴致不减,眼底的喜爱之情,与日俱增。 “我可以预见,我的地位下降了。”谢桥打趣道。 秦蓦抬眼看着谢桥,眼底笑意涟涟,“不会。” “常乐在你心中难道不是第一?”谢桥手指轻轻碰了碰常乐肉嘟嘟的脸儿,脸上不自觉带着笑:“她长得有点快。”她记得宝哥儿满月的时候,并没有常乐这般肉嘟嘟,长着莲藕臂,胖乎乎的很可爱。 这般长下去,抱着的时候便累人了。 秦蓦忽而记起一事:“乳母说常乐这两日鼻子塞着,夜里呼吸苦难,哭闹的厉害,需要抱着。” 谢桥皱紧眉头:“乳母可有说常乐的饮食如何?”想了想,谢桥不放心,唤来乳母问话。 乳母一五一十的说道:“小姐她鼻子塞着,抱着便会好上许多。也不经常堵着,哭闹的时候会特别的明显,躺在床榻上也会如此。吃的好,状态也好。就是堵住鼻子的时候,吃奶便会呼吸不过来,便会哭着不肯吃。” 谢桥仔细观察常乐,这才发现她鼻腔里,的确可以看见分泌物。 鼻孔湿湿地,有粘液。 “多喂她喝温水,鼻子塞着的时候,你便带着她来找我。”谢桥发愁,常乐受凉了的话,太小了,不能用药。 乳母点头应下。 谢桥并未将常乐让乳母带下去,常乐饿了,便亲自哺乳。什么药,都不如给孩子勤吃奶来的有效。 果真,抱了半个时辰之后,常乐喉间便发出‘呼哧呼哧’地声响,鼻子塞着呼吸不过来,小脸憋得通红,‘哇哇’大哭。 秦蓦一听她哭,心疼的不得了,无措的看着她,轻声哄着。 谢桥抱着她竖起来,趴在肩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并未能减缓症状。吩咐明秀用葱白熬水,托扶着常乐的额头,对着腾腾热气薰。粘液便流出来,谢桥清理干净,鼻子便通畅了。 谢桥不放心,喂了常乐喝几口葱白水,可以散寒。 秦蓦漆黑的眸子暗藏着焦急之色,自谢桥手中抱过来,见她呼吸通畅,不由松一口气。 “她太小了,不能服药,只能用偏方。拖下去,只怕会症状严重。”谢桥想了想,便打算自己服用受寒,对孩子无影响的药,而后过奶给她。 秦蓦颔首,神色愈发轻柔,抱着常乐不肯撒手。 夜里睡觉,谢桥让秦蓦将孩子放下,他忧心会堵塞常乐的鼻子,便抱着坐了一夜。 谢桥看着他眼底的青色,叹道:“你如此会抱成习惯,不塞着的时候可以给孩子躺着,塞着的时候再适当抱起来。” 秦蓦不这般认为:“塞着难受。” “她塞几日,你便几日不合眼,抱着她坐天亮?”谢桥觉得秦蓦太小心翼翼,养出的孩子会太娇气。 秦蓦缄默不语,他的神情说明一切。 谢桥不想因为孩子的教养问题,同他吵闹,从他手里将孩子抱走,让他去睡一会。 秦蓦未曾阖眼,宫里便来了旨意,册封常乐为福安县主,食邑三千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