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放心? 孩儿总是自家的心疼,虽然不满意,但张启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徐三岁又名徐太岁,是清朝中叶的大匠人,乾隆陵寝,便是他主持修建的,与此同时,他也是咱鲁班教的前辈,教中传闻他通晓撒豆成兵的秘法,尤其精通机关傀儡,凭此手段,化名杨莲花,加入过反清复明的天地会,又化名莲花老祖,名头极盛,乃当时的风云人物……” 虎逼听了,忍不住吸一口凉气,说道:“没想到,莲花老祖,居然是咱们鲁班教中人?” 张启明十分得意,说道:“那是自然,虽说咱鲁班教乃匠人出身,一直都在底层打滚,但教内历史上,当真是出过几个天纵奇才的人物,将咱们鲁班教的本事,研究透彻,不比其他宗门弱多少,只可惜我们这些后辈不长进,使得咱们鲁班教日渐凋零,到了最后,居然不存,只剩下一帮半瓶子晃荡、不守规矩的茶叶货……” 他长声叹息,随后话音一转,对小木匠说道:“走何处?” 小木匠开口说道:“八门向生,北斗七门缺一门,正好应对了鲁班教’缺一门‘的名头,如此处处都是死地,又遍地皆是生门,现如今天枢、天璇与开阳三门被堵,其余几门,皆可进入其中,只需雕刻好相对应的钥匙就行,不知道师叔您鲁班斧的手段如何?” 这鲁班斧并非杀人夺命的法门,而是一种匠人举重若轻的微雕技艺。 所谓“班门弄斧”,正是如此。 张启明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平日里,研究的都是大本事,哪里会这等手段?少年时的童子功,早就落下了,所以还是得贤侄你来。” 在鲁班圣殿的诱惑下,这老头与少年,却是相敬如宾起来,没有了先前颐指气使的劲儿。 小木匠点头,当仁不让,摸出贴身藏好的刻刀,又找来一块木头,随后问张启明:“师叔您选一处吧。” 张启明随手一指,说就这儿。 他指的,是天玑石门,那儿的凹槽图案,却是一个元宝,这模样看似简单,但内中又藏着许多讲究之处,上下的比例,凹痕的深浅,以及表面的浮纹,都有讲究,需要认真打量那里面的镂空之处,然后再仔细琢磨出钥匙的大小和模样来,而但凡是有一点儿差池,那么迎来的,将是一发诛心的冷箭。 小木匠研究木雕不知道有多少年,对于这等活计,早已了然于心,他趴在地上,仔细打量之后,先用墨笔,在地上画出比例,随后开始用刀雕刻起来。 他这速度,相比平时要快上许多,但见那刻刀在木块上翻飞,残影不断,着实有些厉害。 张启明瞧着,终于明白了吴半仙当时的爱才之心。 这小子,别看着木木愣愣的,却是个人才。 鲁大找的好徒弟啊。 一块璞玉。 不多时,小木匠弄完了,吹了一口气,将木屑吹散之后,将那木雕元宝在口子处对了一下,回头对张启明说道:“师叔,我放了?” 张启明点头,说放吧。 他说完,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避免出现意外的时候,殃及池鱼,将他也给射杀了。 小木匠瞧在眼里,并不多言,将刚刚完工的小木雕托在手掌中,这玩意大概也就拇指般大小,精细之处,寻常人都打量不到,而他则信心满满,将这小元宝对准了那卡槽,往里面一推。 虎逼与张启明如临大敌,而那小元宝进入其中之后,却十分顺畅,尺寸合适,刚刚塞在了卡槽中。 张启明屏气凝神,好几秒钟之后,那石门既无动静,也没有暗箭袭来,忍不住问道:“怎么……” 话音未落,却听到一阵机关齿轮的响动,紧接着,那石门,却是非常平滑地往上提起来,没有之前的那种动静,一切显得十分静谧,显示出了高超的匠人水准来。 炫技啊这是。 石门之后,是一个幽暗的长廊,里面的墙壁上有冷冷的光源,绿幽幽的,将场景渲染得十分诡异。 嗷呜…… 小木匠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里面却有野兽咆哮一般的声音,从中传来,让人浑身发寒。 几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去,而这时却有一人冲进了石室之内来,几人扭头望去,却瞧见是一个浑身鲜血淋漓、脸皮仿佛被剥去了一般的家伙。 那人瞧见这边,怒声骂道:“好你个张启明,居然暗藏诡计,陷害我们,老子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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