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身上沸腾的魔息陡然安静,缓缓蛰伏回灵骨中。 宫梧桐镇压住自己魔骨的造反后,冷着脸将剑意抽出来,随手抹去唇角的血痕,眸里全是戾气。 脸上泪痕已干,他看着止不住发抖的手腕,突然道:“往常一颗逢春灵丹都能撑一月的。” 现在,三天都撑不到了。 明灯一愣。 宫梧桐看着一旁被他无意中压倒的一片昙花,心想:“该换药了。” 一只白孔雀从漆黑天幕飞来,带着一抹春意掠过全是露水的花丛。 *** 翌日一早,明修诣浑身酸痛地起身洗漱,特意叫了总是迟到的越既望起床,三人一同前去千仞学府。 宫梧桐因昨晚的灵骨发作,脸上全是病色,但他精神气倒是很好,难得没有去学府去祸害其他弟子,反而去灵卉谷取了一堆新鲜花草继续捯饬他的小院子。 摆弄了一整天,那被毁得面目全非的院子终于恢复往日的生机勃勃。 宫梧桐看着满天落霞,心满意足喝了一坛酒,好像昨日的痛苦只是一场噩梦。 他美滋滋的,正要进小世界听霜下客的话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九方宗弟子服的少年满脸惊慌地跑过来。 因宫梧桐的肆意妄为,红尘苑很少会有弟子前来,看来应该是出了大事。 宫梧桐抬手一挥制住少年的行礼:“谁出事了?” 那弟子气喘吁吁:“今日下堂后,师弟……三个小师弟在演武场……将、咳咳咳,将几个弟子打伤了,现在掌院要您过去一趟。” 宫梧桐:“……” ※※※※※※※※※※※※※※※※※※※※ 打架叫家长。 师尊欣慰:我徒儿开始为祸三界了? 第21章 血口喷人 宫梧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路上都在和那弟子确认。 “他们可乖了,有没有可能是你听错了,实际上是别人打伤了他们叫我去给他们主持公道?” “你确定是我徒儿?明修诣越既望睢相逢?” 弟子都要哭了:“正是他们啊小圣尊。” 一直到了千仞学府的长老院,宫梧桐还是满脸不可置信。 直到他看到了垂着头毫发无损满脸心虚的三人,以及对面哭哭啼啼一身狼狈的孤舟城弟子,宫梧桐才不得不相信,他三个徒儿还没入魔就出现“为祸三界”的雏形了。 瞧见宫梧桐满脸病色还要过来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明修诣三人脸上再次出现昨日把师尊院子给毁了的愧疚神情,一个个都垂着头看自己的鞋尖,好像上面有什么稀罕的秘籍心法。 千仞学府的掌院名唤秋却蝉,身着玄衣,外袍仿佛蝉翼似的闪着脉络金光,他手中盘着两颗玉蝉,脸色阴沉坐在首座,气势冷然骇人。 ——怪不得这些少年被吓得一声都不敢吱。 其他长老坐在下座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宫梧桐一边看徒弟,一边心不在焉走到秋却蝉旁边,他无论在何处都要坐首座,随手一点:“边儿坐着去。” 学府掌院凉飕飕看着宫梧桐,一言不发。 长老们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知晓这两人是师兄弟,但宫梧桐很少来学府长老院,他们完全不知两人私底下是如何相处的,见状全都胆战心惊,唯恐两人打起来。 就在这时,秋却蝉默不作声地起了身,竟然真的让了座。 长老们又开始嘶嘶吸凉气。 众所周知,学府掌院“鬼见愁”秋却蝉心狠手毒,千仞学府那么多其他门派的长老前来任教,都被他一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凶名远播。 这还是长老们头一回知晓他竟然会主动给人让位。 宫梧桐看也没看秋却蝉,心安理得地坐下,撑着下颌盯着一旁狼狈的孤舟城弟子,淡淡道:“有何冤屈,直接同我说吧。” 秋却蝉双手环臂面无表情站在宫梧桐面前,活像是个门神。 那孤舟城弟子莫名心虚,咬咬牙指着对面鹌鹑似的九方宗弟子:“他们不守武德,离了演武场竟然袭击我等。” 本来还在当鹌鹑的三斋斋长景澈闻言忍不住反驳道:“放屁!明明是你们口吐恶言先编排我们小圣尊的,现在怎么还有脸向小圣尊告状?诸位,脸呢?不要啦?猪脸肉一两银子一盘,你们那厚脸肯定能卖得发家致富,还修什么道啊?赚钱去啊。” 孤舟城弟子道:“你……你血口喷人!我等没有!” 宫梧桐支着下颌懒洋洋道:“修诣,你说是怎么回事?” 媚骨的幻觉依然有效,宫梧桐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看到的,依然是明修诣。 被叫到名字后,明修诣才抬起头,抿了抿唇:“的确如此。” 今日下堂后,景澈过来喊他们三个去演武场打架。 明修诣对此事很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