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到了阮烟的眼睫上, 阮烟被这片冰冷激的一哆嗦, 本来有八分清醒, 现在是百分百清醒了。 呼啸嘶吼的风雪声隔着房门都传到了阮烟的耳朵里,她抬眼往窗外一看, 果然又下雪了。 “又要开会啊?” 阮烟苦着一张小脸,嘴角耷拉着,她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曾经的她还是很喜欢下雪天的,总觉得银白色的雪花,特别的漂亮,缩在温暖的房间里看着窗外零落而下的雪花,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但是这种喜欢自从她得知下雪天, 队里要组织会议,传达领袖精神, 开展集体学习的时候就断了个干干净净,可以说是粉转乌漆嘛黑了! “赶紧起来收拾!要是这次还是最后一个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郑翠华扔下狠话, 就出去给阮烟端洗脸盆了, 要是等她自己去捯饬, 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出门呢。 上次队里开学习会议,全村除了躺在床上动弹不了的,男女老少都得去。她一大早就来这屋叫人了,结果刚转身走开,就又睡了个回笼觉。 最后母女俩是村子最后一个到的,虽然干部们都没说什么,但郑翠华这张老脸上可挂不住,说什么这次都不能当最后一个。 阮烟生无可恋的把被子蒙在身上,在被窝里面换了身衣服,才勉强从炕上爬了下来。 世界上最难的事情是什么?是早起!更难的事情是什么?是冬天早起! 在郑翠华女士的监督之下,阮烟想墨迹都没有机会,刚把围巾帽子戴上,就被拉出门了。这着急忙慌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两个是去吃席呢。 到大队的时候,屋里已经快坐满了,但是很明显还是有不少人没到的,她们绝对不是最后一个。郑翠华这次松了一口气,想她平时是一个多么积极的分子,这几次开会净让这死丫头给她拖后腿了。 “哟,今儿个来的早。” 有郑翠华相熟的人,见她匆忙的赶来,笑着打趣道。 “闭嘴吧你,我哪次来的不早!” 郑翠华虎着脸,睁着眼睛说瞎话。那相熟的人都知道她要强的性子,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些没用的东西。 “上次会议让背的东西,你回去背了吗?” “背了!咋没背!” 郑翠华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颇有些心虚。 “都背过了?” 显然对方是知道她的底子的,见她说的这么斩钉截铁的,又追问了一句。 “...就是还有些不熟的地方。” 一想到那篇又长又绕的话,郑翠华就头疼的不行,她本就不识几个大字,更不是背书的那块料子。看着那些蚂蚁字,她就忍不住犯困。 “哎呦,我也是!你说那老长的东西,咋有人能背的出来!” 那人一听她说的这话,如觅知音,连连拉着郑翠华的手,大吐苦水。这两天她是得空就背,背完就忘,就着饭都一起咽到肚子里头了,现在脑子是一片空白。 阮烟生怕身上带着的雪进屋后划掉,流到自己的衣服里,在门口认真的把雪都抖擞干净才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郑翠华跟她的小姐妹,面对着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都苦着一张脸。 “怎么了?” 阮烟走上前不解的问了句。今天也不是最后一个到的,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烟烟背过了吗?” 郑翠华的老姐妹看到阮烟过来,就顺口问了一嘴。 “背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