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萦起身:“怎么了?” 程戚樾往安静的地方走,许萦和楚栀打声招呼跟上去:“有事吗?” 程戚樾转身,问她:“我哥呢?” 许萦一愣,眨了眨眼:“徐医生……” 从出门到现在,她就没见过徐砚程。 程戚樾抬起手,越过她指向后面,“在那。” 许萦回了半个身子,看到徐砚程站在人群外昏暗的一角,目光望着热闹的人群,偶尔有邻居去和他聊天,他温和地回答他们的问题。 “你是我哥的老婆吧?”程戚樾问。 许萦:“嗯……” 程戚樾冷厉:“你玩得这么开心,我哥呢?” 许萦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教训她,“你这是为你哥鸣不平?” “是。”程戚樾说,“你从出门到现在多久就开心多久,而我哥就一个人站在角落多久。” “你怎么不上去和他说话?”许萦问。 今天过年,她刚来徐家,大家见她是新面孔,一个一个上前攀谈,她应付不过来,确实匀不出太多时间去顾及每个人,而且和徐砚程晚上回去又会面对面,在外面就没必要还黏在一起了。 程戚樾仿佛被戳中心事,总归是太年轻,露出的马脚被抓到,立马方寸大乱,攥着手说:“我和不和他说话关你什么事。” 撂下这句话,程戚樾转身跑走。 许萦愕然,无奈摇了摇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少年? 别别扭扭的,明明关心徐砚程,却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和她谈谈,却不小心把气氛弄僵。 前面有人喊准备放烟花了,许萦朝徐砚程走去。 他穿着短款的棉服,穿搭随意,没有拉上拉链,露出里面米白色的卫衣,微微宽松的阔腿裤衬得他的头身比优越,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搅得凌乱,眉眼揉进迷离的风中,像曾经在京街大道看到的那一片黄栌,浅色调,雾中的情人,孑然站立,清冷矜贵。 离他还有两步,他侧身正视她。 “在看什么?”许萦莫名的一阵心虚。 本来心里没什么负担,看见徐砚程寂寥只身一人,回想程戚樾和她说的话,负罪感涌现出来。 徐砚程凝视她,良久才说:“在等烟花。” 许萦走到他身侧,“我和你一起等。” 徐砚程视线随着她移动,停留片刻,才才移开,看向无尽的黑山。 等他挪开视线,许萦看向他。 总觉得徐砚程对接下来的活动兴致不高,情绪淡淡的,和平日里的淡然有种天然的不同,许萦说不上是什么,却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新年了,一朵烟花接着一朵窜到天上。 许萦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好多年没看烟花秀了。 因为住在不能燃放炮火的区域,以往过年家里也就跟着春晚的倒计时热闹一会儿,观赏电视里的烟花大秀,就当是自家也放了。 许萦沉迷眼前的烟花,炸裂声似乎就在耳边,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就连心跳,也仅有自己能听到。 怪不得说人在烟花下都是寂寞的。 它像给每个人下了单独的屏障,在你看到美丽的风景却无法去分享的时候,当然会被落寞笼罩。 徐砚程垂下眸光,看着溢目的光跳跃在她脸上,落在上扬的唇角,光明璀璨,摇摇晃晃,绚烂耀眼。 许萦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拉住他衣袖,压着他肩膀让他低下身子。 徐砚程照办。 “新年快乐!”许萦开怀大笑说。 徐砚程凝眸,眼里只有她,凑到她耳边:“小惊,新年快乐。” 许萦拉着他的手靠在他胳膊上,一直笑着,看得出心情很好。 烟花落幕,人群也散了。 徐砚程带着她走了僻静的小路,许萦说:“好阴森。” 接着她就缩在他身后,头抵在他肩后,让他领路,不敢乱看。 别墅小洋楼配上草木茂盛的羊肠小道,有一种十八世纪吸血鬼的恐怖荒诞氛围。 徐砚程把她环到怀里,说:“哪里可怕?” “怎么不可怕,还有一种末世的感觉。”许萦被黑森的环境刺激得神经活跃,想象力丰富起来。 “说不定下一秒,你就会变吸血鬼。”许萦仰头开玩笑说。 他忽然把身子凑得极低,许萦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缓神,脖子上的脉搏被咬住,命脉被钳制住,他一用力,她随时会血脉喷涌。然后死亡。 她呼吸一紧,甚至不敢呼吸。 没有刺穿,轻咬变成了一记吻落下,听到他雅痞笑说:“真成了吸血鬼,我也舍不得咬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