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同时,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陆濯病成这样,还能好吗? 第八日,陆濯还是没醒,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杨氏去看女儿,女儿的眼圈都哭肿了。 杨氏什么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当然盼望陆濯能康复,能风风光光地来迎娶她的女儿去英国公府做世子夫人,可事实摆在眼前,杨氏痛心地想,陆濯可能真的要死了,像他的父亲、二叔、三叔,精忠报国,英年早逝。 陆濯死了,她的女儿呢,难道要一辈子都当个望门寡妇? 漆黑的冬夜,杨氏煎熬地睡不着,推了推身边的丈夫:“睡了吗?” 谢三老爷叹了口气。 杨氏就知道,丈夫也在发愁。 “万一,万一陆濯真的救不回来,咱们画楼怎么办?”杨氏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谢三老爷心痛道:“能怎么办,既然已订婚约,便是陆濯死了,她也要嫁过去。” 谢家不是周家,姑娘们各个都要守礼守节,不能失信于人。 杨氏一听,哭得更大声。 谢三老爷心里何尝不难受?可家里老爷子做主,就算他想替女儿争取,老爷子也绝不会同意。 就在谢三老爷准备哄哄妻子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丫鬟哭得撕心裂肺:“老爷夫人快起来吧,太傅他,他不行了!” 谢三老爷如遭雷击,缓过神来,已经泪流满面,哭嚎着下了床,随便披上外袍,连床上的妻子都顾不得,失魂落魄地朝谢老太傅的院子跑去。 杨氏呆坐在床。 作为儿媳,她与谢老太傅很少有单独见面的机会,平时除了行礼也没有说过什么话,相处的少,自然谈不上多深的感情。就像今夜,听闻谢老太傅的噩耗,震惊过后,杨氏心中竟然窜出了一丝希望。 谢老太傅死了,一家人要守孝,与陆家的婚事自然就要耽误下来。 如果这期间陆濯身体好转,杨氏乐得嫁女儿,如果陆濯再也醒不过来,陆家但凡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正派知礼,都该主动登门提出婚事作罢,而非强求她如花似玉的女儿嫁过去替一个死人守寡吧? 杨氏咬了咬唇,不孝地希望谢老太傅是真的不行了。 等杨氏赶到正院的时候,还没进门,先听到了丈夫的悲号。 杨氏暗喜,不过很快又被丈夫的哭声感染,想到谢老太傅的德高望重,眼泪便也掉了下来。 翌日早上,谢家派人向英国公府报丧。 陆家这边,正在商议将婚期提前几日,给陆濯冲喜的事。 药石已经指望不上,冲喜是一家人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 自家这样的情况,英国公夫人已经想好了,由她与丈夫去找谢老太傅商议,冲喜若成,谢画楼便是陆家的恩人,陆家上下绝不会让谢画楼受半分委屈。若冲喜无用,待陆濯入土为安,她会做主放谢画楼归家,不会耽误一个妙龄姑娘。 没想到,陆家这边刚商量好,英国公夫妻尚未登门,谢家先来报丧了。 这下子,英国公夫妻更要登门吊唁。 到了谢府,英国公夫人看到了哭成一片的谢家晚辈,谢画楼也跪在其中,一身白色孝服,哭得悲痛欲绝,双眼都肿成了核桃。 视线所及,一片白孝。 英国公夫人突然想起了她死去的三个儿子,再想到家中奄奄一息的长孙,英国公夫人身形一晃。 “夫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