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16年以前拉夫尔.科尔尼洛夫只不过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军人,对于政治他没有什么兴趣,最大的愿望就是尽职尽责为沙皇陛下卖命。但是在戈尔利采被俘之后,老科的命运就发生了一次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传奇般的越狱行动让他成为了俄国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不光尼古拉二世接见了他,全国的大小报纸更是将其渲染成了民族英雄。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让老科飘飘然,自家的事情自家明白,老科自己心里清楚,他固然有英雄主义的行为,但是离真正的英雄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的,至少他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宝贝儿子,恐怕他的越狱行动不会有那么顺利。 说实话对于唯一的宝贝疙瘩儿子,老科并不是十分的喜爱,这个孩子身上有严重的纨绔习气,作为一个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才走到今天地位的老军人来说,最不喜欢的就是纨绔子弟。 曾几何时对宝贝儿子的未来,老科充满了忧虑,生怕自己的一世英明全毁在这个小子手上了,尤其是被俘之后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他最担忧的不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担心没有自己遮风挡雨,小科的未来将是一片黑暗。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那次神乎其技的越狱行动而烟消云散,老科最庆幸的不是自己逃出升天,而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他记得当听到协助自己越狱的那人讲明,是他的儿子托关系来营救他这个老子的时候,他是老泪纵横,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甚至一度以为只是一种奢望。 从那一天起,老科对小科的态度就发生了根本的转变,训斥和教训更多的被表扬和激励所取代。老科觉得既然小科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并且还闯出了一片天地,就不需要过多的干涉了。 当然,老科对那个协助自己越狱的神秘组织不是没有戒心,对于一个正直的军人来说,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神秘的地下组织。他不止一次的告诫小科,最好跟这个组织保持距离,问题是当时翅膀已经硬了的小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再后来,随着老科在军队中的地位越来愈高,事情也越来越多,尤其是二月革命爆发之后,他更是忙得没有喘息的机会,自然而然也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直到这一天,坐在办公室里跟几个幕僚商讨当前局势对策问题的时候,一个噩耗将他彻底的惊呆了——小科死了,被人很残忍的杀死在自己的别墅里,死相非常尤其以及极其难看。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老科觉得天都塌了,哪怕是沙皇尼古拉二世退位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如此的惊讶,如此愤怒,如此的伤心。第一时间他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在暴跳如雷的将前来送信的宪兵爆殴一顿,在这个可怜虫赌咒发誓一切都是真的之后,老科才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他已经完全迷茫了,他所为之奋斗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现在小科死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整整一下午,老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坐在办公室里,没有任何胆敢前来打扰他,有杯具的宪兵这个前车之鉴,谁敢触这个霉头?直到日落时分,老科的好朋友也是老搭档安东.伊万洛维奇.邓尼金推开办公室的木门,才发现自己的老朋友此时已经烂醉如泥了。 “拉夫尔!拉夫尔!”邓尼金拍打着老朋友的脸蛋,企图将其唤醒,“振作一点,拉夫尔!” 老科悠悠然的睁开了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之后,他嚎啕大哭起来:“安东,伊戈尔他死了……他死了……呜呜呜呜……” “我听说了!”邓尼金沉重的点点头,看着全无以前神采的老朋友,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同样的惨剧降临在自己头上,他的表现恐怕比老科更加不堪吧! “安东,伊戈尔死了,就这么死了,他才不到三十岁啊!他还有大好的青春……呜呜呜……我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老科一面说一面咕咚咕咚给自己猛灌伏特加,烈性的白酒麻痹着他的神经,那种迷迷蒙蒙的感觉使他能暂时好过一点儿。 “我的老朋友!你不能再喝了!”邓尼金一把夺过老科手里的酒瓶,“你现在需要的不是酒精!唯一能让你好过的就是报仇!” 邓尼金一面摇晃着老科,一面狰狞的说道:“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凶手,然后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你知道吗?” 老科瞪着血红的眼球,血债血偿几个字眼严重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哆哆嗦嗦的念叨着:“血债血偿……对!血债血偿,安东,你说得太对了!” 说完这句话,老科尔尼洛夫挣脱了邓尼金的双手,如疯子一般的冲出办公室,高一脚第一脚摇摇摆摆的随时都可能摔倒。 邓尼金摇了摇头,赶紧追上去扶住了老朋友,关切的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老科打了个酒嗝,迷迷瞪瞪的说道:“我去找凶手!我要杀了他!” 邓尼金又一次摇了摇头,赶紧将老科托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