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佩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 她的话, 把她亲娘英国公夫人也给带进去了。 周佩佩有个长她两岁的兄长, 乃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子。英国公夫人也动过为自己的嫡长子求娶林娇怡的心思, 不然, 她也不至于频繁请林娇怡过府。 论身份、论才貌、论性情, 林娇怡在如今的适龄未婚贵女中都是拔尖儿的, 林夫人与英国公夫人又恰好是手帕交,英国公夫人横看竖看,竟没有比林娇怡更适合的人选了, 她还打算腼着脸找林夫人说说呢。 若是让英国公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林娇怡面前悄无声息地放了这么一个大招,还是无差别攻击, 非郁闷死不可。 及笄礼举行到一半, 忽而听到英国公府的门卫唱道:“大公主驾到!” 周佩佩有些惊讶,嘀咕道:“大公主怎么来了?”她素日里与大公主也没什么交情啊。 嘴上这么说着, 周佩佩在大公主面前, 还是不得不向大公主屈膝行礼:“臣女给大公主请安。” 大公主今日穿着一身大红流云云锦宫装, 衬得她整个人红艳似火, 她扯动着嘴角, 冲着周佩佩笑了笑:“周姑娘是今日的主角,不必多礼。本宫……只是来看看。” 不知为何, 大公主嘴角虽带着笑,但林娇怡却能够明显觉察到, 她并不开心。 大公主在宫里, 虽不如林娇怡得宠,不如太子受看重,但到底也是明宣帝长女,依着她的身份地位,应该不需要与人虚与委蛇才是。若她当真不喜欢周佩佩,又何必特意赶来参加周佩佩的及笄礼呢?若她喜欢周佩佩,何至于如此兴致低落? “福儿妹妹。”当大公主的目光落在林娇怡身上时,面上的笑容真挚了些:“好几日不见福儿妹妹了,妹妹出落得越发出众了。前儿个皇后娘娘还在说呢,‘福儿这般好,日后,也不知被哪个幸运的臭小子得了去’。” “大姐姐!”林娇怡对这些事本是不懂的,方才听了周佩佩的话,还觉得有些别扭,如今见大公主这般打趣她,越发不自在起来:“大姐姐就知道欺负我!” “到底是大姑娘了,面皮子哪能这么薄呢?” 大夏民风开放,说几句玩笑话,并不打紧。 林娇怡低下头,面上露出一抹娇羞之色。她莹白如玉的脸庞好似飞上了粉霞,看着愈发动人:“大姐姐还说我呢,我看大姐姐才是好事将近了!听说,淑妃娘娘这些天没少往皇后娘娘那儿跑,为的,就是给大姐姐选个称心如意的驸马出来呢!” 大公主怔了怔,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许久之后,才幽幽叹了口气:“好不好的,也就那样吧。” 这个时候的她,神色出离的淡漠,好像谁做驸马,她都不在乎。 一丝违和感浮上了林娇怡的心头,她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见大公主又寻周佩佩说话去了:“还没来得及恭贺周姑娘及笄呢。本宫才得了一匣子南海珍珠,便赠予周姑娘做贺礼吧。” 说着,她微一侧目,身旁的大宫女便将一个上好的紫檀木匣子打开,十八颗硕大的珍珠静静地卧在匣子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周佩佩倒抽了一口冷气:“大公主,此礼太过贵重,民女……” 她是听说这次南边进上了一些品相极好的珍珠,一共才得了两匣子,一匣子被明宣帝赏给了大公主,还有一匣子赏给了林娇怡。有个近来极得宠爱的后妃使小性子想要跟明宣帝要,明宣帝都没给。 这样的珍品,大公主合该好生自己好生收着才是,如何就转赠给了她?她自认,她与大公主,并没有这样深厚的情分。 “本宫既给了周姑娘,周姑娘收着便是。听闻周姑娘近日定亲了,周姑娘成亲那日,本宫怕是来不了,若是周姑娘觉得这礼及笄礼太过厚重,周姑娘不妨就当本宫提前给你随了礼吧。”大公主幽幽地道。 林娇怡听闻此言,心中一沉。那日,在荣泰长公主府看到大公主的目光一直恋恋不舍地追逐着李二公子,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只可惜,荣泰长公主,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大公主的,从一开始,大公主就没有任何希望。 周佩佩已经推拒过一次,倒不好再拒绝大公主第二次,否则,倒显得不给大公主面子了,因此,她伸过双手,将那匣子粲然夺目的珍珠给接了过来,口中道:“臣女谢公主赏赐。” 大公主点了点头,好似了了一桩心事一般,眉目间舒缓了许多。 见林娇怡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仍盯着那匣子南海珍珠,大公主不由道:“福儿妹妹见我给周姑娘送礼,可是眼热了?” “才没有,大姐姐别说得好像福儿眼皮子很浅似的!” “福儿妹妹也别恼,太子知道今日我要出宫,特意托我捎了一串蜜蜡手串来,说夏日天气炎热,蜜蜡手串戴了有静心凝神之效,正适合妹妹戴。”大公主别有深意地看着林娇怡:“这蜜蜡手串,妹妹可是独一份呢,我再没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