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不慌不忙地挑起食指,推子弹入膛,清脆的响声让波塞冬凭空一震。 呼吸声会在一片冷酷的风声里变得格外清晰,苏暮宇也不知道这是为什麽。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喘息破碎在风里,用一种极其无情的速度,但是有一个瞬间,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恐惧。事情变化太快太复杂,苏暮宇想,他现在最愿意做的就是扑进苏朝宇的怀里,用小时候最常用的口气说quot;哥,我们回去吧quot;,但是充满血腥气息的海神殿阶上,对峙两方的命运环环相扣,任何一点疏漏都会把本来就够残酷的现实折腾得让人更加难以接受。苏暮宇缓慢抬手捋了捋自己海蓝色的长发──发梢上全是雪珠──对面雪壁突然倒塌,山谷间的寒风一时间失去了防线,卷起积雪直直扑向海神殿。以往的冬日里,太阳高悬的时候,殿阶上都会温暖如春,有一种沈甸甸的安全感。苏暮宇轻轻一叹:那种感觉早就注定不可再得,而且自己也再不是那个可以抢鸡翅、可以耍赖的苏暮宇,很多事情都要一肩挑起,然後一身承担。 但是,谁来鼓励我撑下去呢?苏暮宇苦笑著望著万飞那结了血块的尸体,昂起头来,用尽可能平和的口气说:quot;我要怎麽换回苏朝宇?既然你已经彻底输掉了,不妨用他做最後一笔生意。quot;波塞冬的眸子里有冰霜:quot;当著你哥哥的面,伺候我一次。我满意了,你就带著你哥哥滚,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找到你。quot; 惊变 张诚的喉间一动,波塞冬却恰到好处地感应到了:quot;你!quot;他微微侧头,挑眉怒斥,quot;叛骨!你指尖一动,我立刻让苏朝宇脑袋开花。quot; quot;张诚,你冷静。quot;苏暮宇把经过保养後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领口的扣子上,一拧,牛角的长扣柔柔地弹开,露出了贴身的兔绒夹衣。quot;不就是伺候他麽,你也看著──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quot; 所有的喽罗们都低下头去,尽管膝盖哆嗦到不能稳立,却没有任何人敢拔腿逃走。这是小行星撞地球的恐惧,是两败俱伤的血拼,而他们,则是注定要陪葬的。这种时候,他们只能顾及到不要让寒风吹裂了脸上本来就僵住的皮肤,只能祈祷两方的争执拖延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而苏暮宇不这麽想。他很快就解开了长大衣的全部十颗扣子,一撩两襟,线条分明的肩轻缩,整个身体的傲人比例和完美弧度就暴露在风里了。他笑了,笑的眼睛都弯起来,带著诱人的光彩,手指在胸前一划便解开了兔绒夹衣的拉链。 quot;暮宇......quot;苏朝宇哽咽的声音传出来。意外地,他没有被波塞冬打断,因而飞速说下去,quot;不要这样,暮宇......quot; quot;哥,quot;始终微笑的苏暮宇缓缓蹲下身子,然後盘腿坐在冰冷的地面,quot;你不必看。伺候他,我做了十四年,驾轻就熟。忍了十四年,再来一次何妨?quot;他骄傲的声音忽然软下去,quot;这是我最彻底的软弱,哥。quot; 苏朝宇只能拼命调整眼球的角度才勉强看到苏暮宇舒展了双腿开始解长筒皮靴上的银簪扣:quot;对不起,暮宇,对不起......quot;他的声音淹没在靴子脱离棉袜时发出的轻微quot;噗quot;声里,听见靴底轻磕地砖,苏朝宇只能看见苏暮宇站了起来──大约拎著自己的靴子吧──只穿了棉袜的两脚因为寒冷而不自然地缩了缩。 多天没有食睡,半碗米粥只是不至於让自己虚脱而亡,江扬觉得口干舌燥。他已经用缓慢但是静绝的动作将佩枪拿出来,只是没有找到任何杂音作为掩护来上膛。他难以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尽管从小到大,江扬都是作为指挥者被培养的,这使得他能够轻易控制一些事情,并且养成了主动控制别人的习惯。而现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