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团走了吗?”江扬有些内疚,想极力让气氛轻快起来。 “并没有上级来,长官。” “他们又临阵改主意了?” “没有,长官,确切地说,外联部的一秘拿错了月份牌,通知下发时间提前了几周而已。” 卫生间里有淡淡的音乐声和浓郁的花香,秦月朗正带著一如既往的明朗的忧伤的微笑注视自己。江扬语噎。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著自己右手腕──那里有静脉,是最快的降温方法。程亦涵客气地挂了电话,听不出一点喜怒,江扬沈沈地叹了口气。副官一个月一天的休假,终於被自己耽误掉,他没法想象程亦涵到底安排了什麽,只是觉得歉疚,为那些所谓的光鲜的事业,为积累30天的疲惫,为忙碌到没法沟通感情的生活,为兄弟的感情,也为自己。 秦月朗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背,江扬回头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问:“这是一条寂寞的不归路,是麽?” 秦月朗优雅笑起来,下巴微扬,仿佛在看那盏精美的花朵吊灯一样,他幽幽地说:“怎麽会呢。如果你足够幸运,就会有那麽一个人,懂你,爱你,寂天寞地,可是你知道,他总是在你身边的。” 江扬望著这个平日里总让无数名媛淑女憧憬爱恋的优雅男人,忽然感觉到莫名悲伤,他忍不住想问,可秦月朗已经大步离去,转眼,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就迷失在璀璨绚丽的舞厅里面。 程亦涵面无表情地看著集训教官:“现在几点?” “晚上10点37分,长官。” “规定的训练结束时间是10点整。”程亦涵指指竖在大厅里的公告板,“写下你的惩罚,按飞豹团的规定,三倍,你丢掉了本月的111分锺休假时间。”教官毫无疑议地过去写,程亦涵对著灰头土脸的20多个集训生挥手:“解散。” 有一个人没走,脸上涂著青草汁,头发里还混著干树枝,一身集训服上破了好几个大口子,笑容却依旧灿烂:“长官。” 程亦涵盯著正在写字的教官问:“有事?” 那人挪到程亦涵面前,昂首:“长官。” “哦……”程亦涵这才从脏乱差的仪容里分辨出来,是慕昭白。 “您前天说难以解决的那个问题,我解开了。”慕昭白的眸子闪闪发光,“昨天睡著梦著就想明白了。” 程亦涵气得笑:“训练太轻松吧。” 程亦涵坐在沙发里喝咖啡的样子,很安静,很沈著,很忧伤。但是看见慕昭白裸著上身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发作了:“穿整齐再出来!” “我只有野战服,长官……”慕昭白逃回卫生间里,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您再借我几件。”程亦涵气呼呼地去翻箱子的时候,慕昭白还拖长了声音叫:“我会还的,长官。” 第二次出来的时候,慕昭白换上了程亦涵大学时候的干净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因为要协作解决一个情报科内部通讯方面的结症,恰巧江扬和凌寒都不在,程亦涵便让慕昭白用套间里的卫生间洗澡,还叫了夜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