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他的心跳比平时快,感觉到手臂有些微微的颤抖,程亦涵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保重身体,快去快回。只能三天。” 江扬放开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说:“多谢,一定,万事拜托了。” 程亦涵叹了口气,目送江扬远走,自己又在领航室坐了片刻,看著值班的军官把手续办妥才离开。 9月28日下午14时46分,天空澄蓝,一行大雁排成人字,整齐地飞过天空。 9月28日下午16时22分,东鸦岛的海岸上一片萧索,局势日益紧张,总有穿全套防暴警服的巡逻队员走来走去,盘查路人,并严禁任何人在海滩逗留。凌寒一身白色休闲装,戴著墨镜,左手拎著个红色的塑料水桶,右手拎著把小铲子,桶里装著几只渔民们丢弃不要的海星,还有几只藏在沙子里的寄居蟹。 能让边境黄金警卫队大队长、前国安部金舟特工到海边捡贝壳挖寄居蟹的,有且只有天才电脑少女梁丽征了。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凌寒一起出任务了,凌寒是独子,因此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宠爱著,这些年也一样,基本是百依百顺,连林砚臣都嫉妒。 回到海边别墅的时候,梁丽征穿著一件很长的T恤,戴著一对酒红色的桃心护目镜,盘膝蜷坐在地毯上,像一只纯洁无瑕的小羊羔,一圈高精尖的电脑设备围著她,降温风扇发出低低的蜂鸣声。 凌寒走进房间,像骑士一样献上今天的收获,敲一只大机箱。 一只系著蝴蝶结的针孔摄头在纳米丝的支撑下从机箱里忽然探出头来,把凌寒吓了一跳,它审视了一下凌寒的小水桶,然後梁丽征才款款地站起来说:“勇敢的骑士,我喜欢你的礼物,所以今天你可以问三个问题。” “10个。”凌寒向来漫天要价。 “5个。”对方笑眯眯地就地还钱。 “7个!” “6个!” “成交!”梁丽征喜欢这个讨价还价的游戏,她踢开一只矽胶的大绕线器,欢迎凌寒进入她的数字城堡,让凌寒坐在她旁边。 “今天是相当正常的战争的一天。”梁丽征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一张迪卡斯全境的地图给凌寒看,一个一个红色的爆炸点渐次亮起,密密麻麻有上百处,“小规模冲突的频率比前几天更高……”屏幕的右下角又亮起一张最近一周的冲突频率时间及次数规模统计曲线,“……总体来说符合最近的规律。但朝宇哥哥的小队实在是奇怪极了……”她把地图拉近,一条蜿蜒的红色曲线从圣洛桑尼城出发,只行进了很短的一段,便绕了个圈子,接著又返回了出发地,“他的电脑并不是始终保持接入卫星网络,因此无法监控精确时间分布,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大概遇到了麻烦。”梁丽征无限拉大苏朝宇的停留地,指尖一点说:“他们已经停留了整整9个小时,没有任何超过2米的移动,这不符合常理。” 凌寒皱眉,他把梁丽征的简报都拿出来看,一张一张的分析,他叫手下准备好了接应的摩托艇和冲锋舟,站在他卧室的露台上,他甚至能在晴朗的下午看到迪卡斯领土上白色的屋顶和碧绿的树丛,可是他却不能行动。 又是“待命”,凌寒微微握紧了拳头,这次,我希望是,等待抢救兄弟的性命,我决不会,等待命运不确定的垂怜。 9月28日下午17时12分,凌寒向副手下达命令:从即日起,24小时保持海上通路畅通,每小时必须向指挥中心报告位置及即时情况。 “我会亲自接听你们的通讯,并随机选择跟船。”向来微笑的贵公子面沈似水,似是十分忧心。 22?七夜之五 这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麻烦始於大约十七个小时以前,苏朝宇拉开S7後车厢门的那一瞬间。 血腥味极重的车厢里,并不像他们之前想的那样,横陈著尸体,车厢顶部有浸透鲜血的绳索垂下来,旁边戳著刽子手用的锋利长剑,未死的俘虏惊恐过度,表情呆滞。 事实上,车厢的底部铺著一块颇有当地风情的叶编席子,一个像是便携式帐篷的黑色长尼龙包和一只同样叶编的方形野餐筐放在靠近车门的地方,车厢最里面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挤著四个狼狈的俘虏。M.XiAPE.COm